可就在这时候,展厅里突然传出一阵骚动,只见一群人里最开始走进来说笑的两人忽然双目放空,犹如死尸一般怎么也叫不答应。
随后不过片刻,就和柳长映之前成了一个模样,开始疯狂撕扯倾泻而下的长卷。
他们好似饿了几天的难民,根本顾不上其他,只机械的维持着这个动作。
虽然有人叫了他们俩的名字。
“赵清晨!”
“时珂!”
可和柳长映不同,没有人上前制止他们的行为。
王端好似一个高高在上的圣人,被人簇拥着站在后方睥睨一切,眼神阴毒而残忍,宛如一条长满尖牙的毒蛇。
方信和方语琴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停止了言语,方信没忍住吞了口水,在这一刻,他终于信了之前张雩说过的话。
王端低头,言不达意的说道:“好好听话,我一定带你们出去。”
说完这句,他才漫不经心的对沈茹说:“去,把离得近的那个叫回来,还不知道等会儿会发生什么,省得将人都折了进去。”
王端斜上方的短发女生闻言信步上前,冷漠将人提了回来。
陈岁里说不上是什么心情,只是他知道自己现在的神情一定很难看。
殷惟州将手心搭在陈岁里手腕,摇头道:“不可。”
望着殷惟州担忧的眉眼,陈岁里解释说:“我知道的。”
过了一会他才又说道:“不是每个人都像兰姐那样好,宁愿自己赴死也要给我们留下希望。队长,我现在才明白你在上个副本和我说的话。”
进入副本便又能记起来之前经历过的,陈岁里终于理解到了殷惟州说的那句:“人人自危,便少了你以为的同理心。”
怪不得,怪不得在美术馆外面他就一直看不上王端。
所有的一切都在这一刻有了定论。
赵清晨和时珂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渐渐停止了手上的动作。
他们仿佛像是刚出生的婴儿,完全不知道自己该何去何从,只能是盲目的张望四周,企图获得答案。
可没有人能够回答他们。
就这样一息的功夫,陈岁里发现两人的皮肤渐渐起了变化,原本的肉色缓慢低沉,随之而来的扑山倒海的墨色仿佛从他们的毛孔中鱼贯而入,直到将他们整个人浸染成纯正的黑。
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两人突然间安静下来,仿佛又有了归处。
他们有所预期的走向各自的书卷,随后于狰狞的惨叫声中化为了长卷中的一滴墨渍。
其中一人离陈岁里这边比较近,以至于陈岁里清楚的见到,在那之后,时珂从一个完完整整的人变成了某一幅字里一个孤零零的“时”字。
痕迹美术馆(4)
殷惟州道:“陈岁里,过来搭把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