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尔若,你在吗?麻烦开一下门。”池归舟抬高了声音,由食指指骨轻敲改为握拳重敲,试图引起屋内人的注意。
这一次,屋内总算有所回应。苏尔若的声音似乎有点模糊:“……阿舟?”
“是我。”池归舟站在门外回应,“我给你带了可颂,吃完后我们去会场。”
屋内又是一阵安静。
“你怎么了,苏尔若?”池归舟觉得有些不太对,按理说苏家小少爷不是临阵怯场的性格,更何况资料文稿他都准备好了。
为什么苏小少爷迟迟不出门?
回忆起刚才那句模糊的回应,池归舟顿了下,提声道:“你生病了吗?无论如何开一下门,我把早饭给你,先吃点东西。”
房间内是长久的沉默。池归舟站房间门口,正要再度敲门时,房门被忽地向内拉开了。
浓郁的水蜜桃香当即喷涌而出,浓烈到几乎具象化,汹涌着扑面而来!
池归舟不由自主身形顿住半秒,差点被这甜腻味道齁得咳嗽。
这究竟是打翻了多少毫升的香水??
这时候,屋内忽地伸出一只手,拽着池归舟进去。
那手热度烫得惊人,柔若无骨好似没什么力气,但力度方向却很明显,于是池归舟没挣扎、顺着踏入屋中。
房门“砰”一声合拢,整个房间充斥着浓郁的水蜜桃香。
苏尔若半垂着头,脸颊红艳无比,脖颈等裸露的其他白皙娇嫩皮肤泛着粉,整个人大口喘着气,呼吸间似乎有白雾呵出。
他抬手把门锁上。
见到苏尔若这幅模样,池归舟有些愕然。
脸这么红、这么热。这是突发高烧……?
话又说回来,锁门做什么??
池归舟虽然不理解苏尔若最后的举动,但他没问这个,第一句话首先是:“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这样的?有呼叫前台拿药吗?”
——这么严重的高烧,必须及时吃药吊水。
“……”苏尔若听见池归舟的话语下意识转头,但整个人还是懵懵的,杏眸间或一眨,明显能够看出神志不清。
“苏尔若?”池归舟抬手在他面前挥了挥,咬字清晰地重复,“你通知前台了吗?”
“阿、阿舟……”苏尔若稍微回过神,他低低呢喃着,整个脸热气腾腾,声线略微带点哭腔,“我、我难受……”
他没有回答池归舟的问题,只是喘着热气呢喃。
池归舟看出面前人情况比较严重,神思也不太清晰,当下不再选择追问,而是立刻行动起来。
他先把挎在肩上的帆布包以及手中的可颂放在床头,找到屋内的座机按下通知前台的紧急按钮,又打开手机通讯录给苏家大哥发了条消息,简单描述苏尔若的身体状况,让他来接一下。
自家队友这种高烧情况,最好还是及时去医院。等会的上台汇报自己一个人也可以完成,无非是需要持续不停地发言。
发完消息,池归舟便将手机收起,他回头看见苏尔若倚着墙一点点滑落在地,连忙几步上前扶住。
“阿舟。”苏尔若整个人靠在池归舟身上,发烫的手臂顺势柔软地缠住脖颈,呼气吐息在脸颊,“我难受……”
他是真的难受。后颈腺体烫得发疼,从身躯里席卷的热潮弥漫至全身,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激烈。
苏尔若因为先天轻度脆骨症,身体素质一直比正常人弱,热潮期需要提前注射苏家特别定制的抑制剂,有时还得请假在家休息。前段时间他请假离校就是为此。
所以他这个月的热潮期已经过去了,且刚刚过去,为何又突然来袭?按理说一个月不可能会有两次热潮期!!
苏小少爷直觉自己是被什么人给阴了,但昏昏沉沉的头脑实在回想不起之前的细节,脸颊蒸腾的热气几乎要把神智烧毁。
一直以来都用专用抑制剂,这是他第一次完全无防备地爆发热潮期,整个人都懵住,下意识的恐惧和慌乱萦绕脑海。
至少当年生理课过关,苏尔若知道热潮期爆发的oga非常危险,所以他在还算清醒的时候就第一时间去锁了门。
苏尔若原本还想找出手机联系大哥,但他实在忘了昨晚手机丢在屋中哪里,又没有力气和神思找,挪动到床边只想扑在上面,昏昏沉沉睡过去来抵制本能躁动。
池归舟的到来,又让热潮汹涌的他从朦胧中回过神来。
其实苏尔若根本没听清对方的话语,只是听出门外的是池归舟。
是alpha,是阿舟。
热潮期期许alpha,他本人期待阿舟。
要开门吗?真的要开门吗?开门了可就不能再走回头路了。
喘息片刻,苏尔若最终还是开门让对方进来了——说不清是出于信任,还是某种想要借此情景发挥的私心。
或许后者更重。因为信不信任没什么用,苏尔若很清楚alpha的本性。
alpha在热潮期的oga面前可做不到完全冷静理智,就算精神力高意志坚定、自身提前打过安抚剂,也最多只能坚持一会。
这与道德品质无关,纯粹是生理本能影响。
苏尔若两条白皙手臂恍若蛇类缠绕住面前人,他眼尾泛着红,晶莹闪烁在眼眶中:“阿舟,我真的好难受……”
“我扶你到床上休息一下。”池归舟轻轻拍了怕对方的后背,尽管苏尔若手臂收紧勒得他有点窒息感,但他还是选择体谅病者。
就在他扶着恍若无骨的苏尔若到床上的时候,房门口忽地传来猛烈的“咚”一下沉闷的撞门声!
伴随着恍若野兽的男性嘶吼,而后紧接着响起吵嚷的陌生人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