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溯微将书反扣,面无表情:“你先告诉我学鞭还是学剑,我便告诉你。”
徐千屿低头思忖片刻,笃定道:“学剑。”
鞭和剑的差别便在于,打鞭一旦学会,便几乎没有了进步空间。而剑意无穷,领会永无止境。她着迷的,一向是叫她捉摸不透的东西。
即使前世技不如人,被剑夺了性命,她心内仍然认为,自己是一名剑修。
“好,过来。”沈溯微叫她走近,拿过她手上鞭子。
随后徐千屿惊异地看见,鞭子在沈溯微手中一节、一节地抬起,最后直直地竖成一把尖刺。
“你那日灌入灵力控制它?”
这样无论是什么东西,哪怕是一根吊绳,一根彩带,都会为他灵力所控,任意改变形态。
沈溯微举着那一根成了尖刺的鞭,侧头看她:“如何?”
徐千屿心想,这岂不是作弊,亏她还被蒙骗。
但她亦深感震撼:她的灵力无非是挥鞭的瞬间,从手中迸发,沿着鞭梢滚一遭,那样已能爆发出极大的力量。
而沈溯微能使得鞭定在空中,那意味着,他的灵力是源源不断地灌进去,竟不给鞭疲软的时机,以至于将它撑出了形态。
那是何等磅礴的灵力,才能做到这般随意浪费?
她不禁道:“我什么时候也能这样?”
沈溯微手一松,鞭瘫软在桌上,他随口道:“等你结了金丹,就有了。”
两人达成一致,没什么可说。沈溯微又捡起书继续看:“你若学剑,便从此将鞭换成剑,按那三日方法练习挥剑。每日五百。”
徐千屿心想,幸好蔑婆婆需要休养,这几年内不能打鞭。不然,每日五百,她以后很难有空陪她打陀螺了。
“那左手呢?”
“左手?”沈溯微抬眼。
却见那少女以左手持鞭,轻灵地挽了个不甚圆满的鞭花,虽还不熟练,但却利落漂亮。
她转过来看他,眼睛含些得意,亮晶晶的。
“若你有余力的话。”沈溯微不看她,“右手练剑,左手挥鞭。”
徐千屿得了符合心意的解答,很是满足。她自知该离开了,但忍不住回头问:“我明天还能出来吗?”
她发现今日回去以后,还能出禁制,不免心存侥幸。
沈溯微道:“不行。”
徐千屿点点头,虽失望,也在意料之中。师兄听令掌门,他能给的无非是一次缓期,再不可能有更多。正如带她回蓬莱一样。
她转身便走。沈溯微抬眼看着她背影消失,未发一言。
徐千屿给蔑婆婆倒酒,蔑婆婆受宠若惊地接过,仰头喝了干净。弟子自酿酒,清甜香浓,让人忍不住贪杯。
但喝了两口,徐千屿搁下筷,胃里灼烧。
她何时干喝过酒。家中喝酒,小小一杯,要压上十二道凉菜,什么麻油酥鸡丝,酱板鸭,干炸黄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