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说了,别这样拉着我袖子,他想。
&esp;&esp;我真的会……
&esp;&esp;越森咬住了自己的嘴唇才没有发出哽咽。
&esp;&esp;我真的会很想哭啊。
&esp;&esp;今天无论如何是绝对不能再练舞了,徐烟林听从建议一直躺着,越森把她的书包取了来,她就拿了英语材料背句子。
&esp;&esp;背了两句她又问他:“你刚才摔了是真不痛吗?”
&esp;&esp;越森笑了笑。与其说他方才扑在地板上是痛,不如说他这些天来一直就不舒服。疼痛从零分升到八分很可怕,但从六分升到七分就显得小事一桩了。
&esp;&esp;徐烟林没回话,举着密密麻麻蚂蚁爬的西洋文字看了一会儿,又放弃般撒了手。
&esp;&esp;她侧过头去定定地望着越森:“你的肿瘤,能治好吗?”
&esp;&esp;意外的宁静,没有因为听到治病的事情发疯,越森对自己吃了一惊,哪怕她已经直白到每一个字都锋利如刀片。
&esp;&esp;他抿了抿嘴唇,有些话说出来没有想象中难:“要做手术,会有瘫痪风险。”
&esp;&esp;在徐烟林看来,肿瘤这种东西只要能切就还能治,闻言她呼出口气,不再作声。
&esp;&esp;反倒是越森突然又有点坐立不安。
&esp;&esp;她知道我可能会瘫痪,她会不会嫌弃我?
&esp;&esp;仿佛知道他正在胡思乱想,徐烟林干脆尝试着坐起来,越森忙不迭来扶着,她顺势抓紧了他,看进他眼睛里。
&esp;&esp;她的脸就在一寸外,两个人对视一定格,这段距离就赫然燃烧起来,滚烫的空气拂过皮肤,明明是热,却让人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esp;&esp;冬日晏昼模糊暧昧的夕阳透进窗,醉瓜肉色的流光烟笼雾罩。
&esp;&esp;“不要跑掉。”
&esp;&esp;她挑着似乎有些耳熟的字眼,一字一顿地认真道:“这是你跟我说过的。”
&esp;&esp;在物理实验中,被观测的对象,会因为观测而受到影响。这就是观测者效应。
&esp;&esp;如果我们想看见电子,那就必须想办法让光子与其产生碰撞,而这也必然使电子的活动产生变化。
&esp;&esp;是什么让我们如此执着,用一次又一次的行动,去证明彼此的真实。
&esp;&esp;又是什么让我们在感受到目光时,愿意去改变自己,只为了能被看见。
&esp;&esp;当我们看向对方时,眼中出现的到底是什么?
&esp;&esp;越森敛下眼回避她的注视,乌黑纤长的睫毛脆弱得如同蝴蝶的翅膀。
&esp;&esp;徐烟林弓着腰,攀着他并不健壮的手臂,大半的重量都压在他身上,一点也看不出她现在才是强势的那一个。
&esp;&esp;越森突然有种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的感觉。无论是他和她,还是他和他这怨念的肿瘤带来的一切。
&esp;&esp;知道他没有勇气,徐烟林果断伸出另一只手——捧住了他的脸。
&esp;&esp;他好凉,她想。
&esp;&esp;“我们都不能放弃啊。”
&esp;&esp;当我们看向对方时,会看到两个互相改变的人。
&esp;&esp;可能是过了一瞬,可能是过了万年。
&esp;&esp;可能是过了蝴蝶振翅引起一场龙卷风的时间。
&esp;&esp;越森把冰凉潮湿的脸埋进了徐烟林的手心里。
&esp;&esp;“嗯。”chapter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