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月还是坐在了昨日的地方,只是在一旁多了一个山丹,两人互相哼了一声后就谁也不看谁,惹得四周的宫女在她两身上看来看去。
见阿月不时的向门口张望,一旁方昭清侍女笑道:“盼什么呢?”
阿月一听,片刻就感觉脸好像在火烧一般,“没什么,随便看看!”
方昭清的侍女心中明了,捂着嘴笑着。
就在沈安宁在暗香斋出神时,方景淮正闭目侧倚在栖雁宫里的一处水榭里,双手交迭放在栏杆上托着脑袋。
夏天的风有些温热,仲阳远远地见方景淮正闭目倚栏而坐,于是轻手轻脚的上前,将一件月白色斗篷为他披上。
“东西送过去了吗?咳咳……”
仲阳见他脸色煞白又咳了起来,转身给他倒了杯水,“昨夜已经都送过去了,先喝点水吧!”
方景淮扭了扭脖子,舒展了一下,接过了水喝了一口咳了几声又趴到栏杆上。
仲阳接了他递回的杯子,“她说很久没见你了。”
“咳咳……”方景淮伸出了一只手,阳光下,这只手更显得苍白,方景淮翻过手掌,看着自己手掌中的阳光,道:“这样去见她,怕是又要让她担心了!”
仲阳知道,方景淮说是自己的病,仲阳自小就跟着方景淮,知道他的身子从小就羸弱,见一点风就能生病,生病后也比寻常人恢复得慢些。
仲阳看着眼前的人,正准备言语,就看见了远处正往宫门外走去的钟意兰。
钟意兰似乎只是路过,只是路过水榭时看见了方景淮,于是停了下来。仲阳立即行礼,方景淮则是缓缓的准备起身,就听见对面传来钟意兰的声音。
“既然还生着病,就回去多休息,不要在此处吹风!”
方景淮抬头看向钟意兰,眉眼一弯,施了一礼道:“多谢昭仪娘娘关心!”
钟意兰没有再说什么,转身离开了。
方景淮又靠着栏杆坐了下来,仲阳看着钟意兰离去的方向,原本方景淮就是因为梁婉去世时年纪小,方承尧便把他交给了钟意兰带回雁栖宫养育,如今早就过了出宫立府的年纪,方承尧却迟迟未曾提起,有几位也曾为此上书的官员,因方承尧并不理会,也就不再提起了,况且这位九皇子本就身体羸弱,又不常出现在众人眼前,久而久之,便也没人再提起了。
所以仲阳跟着方景淮在栖雁宫也住了十几年了,对这位一宫之主还是有些了解,这位钟昭仪性子冷淡,往日里若是没有方承尧或太后和皇后的旨意便不会出门,今日看这方向是要出门,又见她没有带上侍女,仲阳心中有了几分猜测,却也只字未言,立在原处。
方景淮闭上了眼睛,“咳咳……还是再睡一会吧!”
仲阳看了看眼前的人,替他把掉下来的斗篷扶起,然后退了两步安静地立在了一旁。
沈安宁今日也无心听学,脑子里都是这几日理不清的问题,不知不觉就道了下学的时间。方昭浅照样走得无声无息,方昭溪起身依旧高傲,整理了下仪容就离开了。沈安宁伸了个懒腰,今天终于要回家了,一天不练枪她手痒痒。
和方昭清两姐妹告别后,沈安宁带着阿月朝着宫门口走去,远远地沈安宁在朱红的宫墙转角旁看到了一男一女,那身着石青色长衫,带着黑色幞头的男子背对着沈安宁,沈安宁自是看不见男子容貌。可这位妇人,沈安宁却是认识。
那妇人似乎发现了沈安宁,于是低声说了什么,便转身离开了,在她离开后那男子没有回头,也直径离开了。
阿月见自家小姐看着远处,“小姐?”
沈安宁回过了头没有言语,她记得张千告诉过她,在这皇宫里,有些宫女会托人去做些买卖挣些钱财,看刚刚那两个的神情,想必就是了。宫宴上见这位太后身边的妈妈带的首饰都要比旁人华丽些,看来还真有可能是条生财之道。
沈安宁也没再多想,更不想多管闲事,快步往宫门口走去。阿忠得了消息,已经早早地在宫门口等着沈安宁了。沈安宁出来时,阿忠正梗着脖子往宫门口张望,一见到沈安宁出来立即上前唤道:“小姐!”
“阿忠!”阿月也立即开心地回应,“终于要回府了!”
沈安宁点了点头,阿忠才笑着引沈安宁上车,正当沈安宁一只脚跨上了马车时,一辆看起来十分豪华的马车从她面前经过,带着夕阳暖意的风吹起了马车窗边的帘子,让车内的人露出了与这个温热的夕阳不太相符的凌厉脸庞。
沈安宁一时怔在了原地,看着马车从自己面前而过。
“小姐?”阿忠见沈安宁站在马凳上不动,“怎么了?”
沈安宁立即上了马,待阿月和阿忠都上了马后,沈安宁掀开了帘子严肃道:“跟上前面的那辆马车,别被他发现了!”
阿忠听后立即驱马跟了上去,阿月在马车内问道:“小姐,那马车上是谁啊?”
对于这个问题,沈安宁也不知该如何回答她,关于这个人的身份也只是在沈安宁猜测中,于是沈安宁回道:“一个身份可疑之人。”
阿月看着沈安宁的表情,知道此事肯定非同小可,于是也没再多问,安静的坐在车里看着前方的马车。
对于这个人的身份,手持白羽,光是这一点沈安宁几乎就可以确定了此人不是寻常人。可前段时间张千找遍了洛京都没有找到的人,今日居然在宫门口遇见了,想到这,沈安宁脸色愈加凝重。
对啊!张千确实是找遍了洛京,可这皇宫里他却鞭长莫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