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昼上车系好安全带,从包里掏出昨天去附近的珠宝店里买的礼物:“佳禾,我也不知道送你外婆什么好,你看看这个翡翠怎么样?”
“我哪有你懂这个。”任佳禾扫了眼黑色丝绒盒子里的浓绿翡翠坠子,一眼就是好品质,“超漂亮。”
苏昼母亲家专做翡翠生意,任佳禾哪里比得上她的识货本领。
现在刚好是午饭时间,任佳禾带着苏昼尝了尝遂城菜后,带着苏昼回了县城。
她简单跟苏昼讲了讲家里不太平的状况,苏昼表示理解,她把苏昼安排在距离何家不远的酒店,下楼时竟然碰上了何雨曼。
“佳禾,你怎么在这里?”
经过昨晚的事情,何雨曼也有些尴尬,不过竟然打了个照面,还是跟任佳禾打了个招呼。
任佳禾把握在手里的车钥匙放进衣服口袋里,走过去叫了声“姐”。
“你来这里是?”她没回答何雨曼的问题,倒是注意到何雨曼身边穿着西装制服的酒店经理。
“哦,奶奶的寿宴我们定好在这里办,今天让我来看看场子。”何雨曼指了指二楼的酒店餐厅。
任佳禾点点头,跟她告辞,又被何雨曼叫住:“佳禾你怎么来的?我开了车,一会儿跟我一起回去?”
“好呀。”任佳禾站在她身边,听她跟经理交涉单桌的价格。
经理介绍了三个由高到低的档位,让何雨曼选择。
何雨曼没有丝毫犹豫:“我奶奶过七十,当然要最好的档位了。”
任佳禾一边有一句没一句地听着他们的对话,一边看前台墙上的房间价目表,直到她被何雨曼轻轻拍了拍后背,才知道他们已经结束了。
回到何家,邱淑婷在院子里浇花,见她们俩一起回来还觉得奇怪。
任佳禾笑着喊了句舅妈。
邱淑婷关了水龙头,走过来跟她们说话:“佳禾,本来今天想让你跟我们曼曼一起去看看奶奶的酒席订的酒店的,谁知道你一大早这么忙。”
“妈,我们就是在奶奶的办酒酒店遇到的。”何雨曼打断她母亲的阴阳怪气,又接着说起来今天和酒店谈的事情。
何谊晴在客厅里和来拜访的亲戚聊天,任佳禾在院子里从落地窗就看到了。
她也不急着进门,在院子里绕了一圈,院子里除了花还养了点小白菜。
“对了,佳禾怎么一大早出门,下午在酒店啊?嫌家里住的不好?”邱淑婷听何雨曼讲完,又想起在一旁的任佳禾。
“不是,我有个朋友来玩,我去接她。”任佳禾简单讲述了自己的出门目的。
邱淑婷还是不依不饶的:“你打车去的?大小姐就是不一样哦。”
“对,反正我又不差钱。”任佳禾知道她话里话外的意思,前面不想计较,现在这么说,还不如主动气一气她。
“哦哟,真是不得了。”邱淑婷扯着嘴角笑,一脸难色地看向身边的女儿。
任佳禾看了眼时间,下午三点多,今天天气比昨天的好很多,现在头顶是带着热意的太阳。
她不想再听邱淑婷说那些听了让人心痒痒的话,委婉地劝邱淑婷不要多管闲事:“舅妈,没什么事可以午休一下哦,现在这个紫外线有点强的,小心晒了变老哦。”
不等邱淑婷反应,她从一旁的阳光房进了门。
晚餐的时候,邱淑婷竟然又旧事重提,十分不满地跟何谊晴告状。
何谊华在一旁添油加醋,何谊晴表面上维持得很好,一直忍到晚餐结束,大家该出去玩的出去玩,该跳广场舞的跳广场舞,只有她们两人在家才数落她。
“佳禾,你什么时候嘴巴才能忍住不说这些话?”何谊晴食指戳着她的脑袋,语气里都是对她的不满。
“那他们什么时候才能忍住不说那些话呢?”任佳禾被戳得额头疼。
她来这里才短短一天,就听了何谊华一家好几句对她、对母亲不满的话。
“你舅舅是我的弟弟,我总是要让着他的。”
“你让着吧。”任佳禾有些无语,“我不让着。”
任佳禾跟何谊晴去给要邀请的人发寿饼,一整天都在路上奔波。
不过好在她提前租了车,尽管又被数落了一顿,总归是方便不少。
寿宴在周四中午开始,任佳禾和何雨曼负责站在门口迎客。从中午十一点开始就陆续有人进门,任佳禾许久没穿高跟鞋,站了半个小时小腿就已经没有知觉了。
她机械性地接过苏昼递给她的水,又分发给来的客人。
直到最后一拨人都进了宴会厅,任佳禾才能脱了高跟鞋找个角落位置坐一会儿。
苏昼给她带了双平底鞋,她感动得流眼泪,被高跟鞋备受摧残的脚完整地踩在地上的一刻,她顿时觉得整个人都活过来了。
前面几桌坐的都是和何家交好的领导和当地老板,不用何谊晴提点,何谊华都知道先凑上前去套近乎。
任佳禾坐的是空桌,身后的人不知是哪一位,在小声讨论何谊华和何谊晴。
“何家这个女儿真是命好,可惜是个女儿,生的也是女儿。”
“何家现在还能有那些人来,还不是看在谊晴的面子上,谊华就是个败家子。”
“你说谊华败家子,但是这个寿宴都是他一手办起来的嘞,谊晴又没出一分钱,女儿嫁出去了还是女儿,还是儿子直到心疼妈。”
任佳禾听得想笑,重重地咳了一声,提醒他们,说的话都被听到了。
小声讨论的几人转头见是她坐在身后,立马噤声,装作什么都没说,伸手拿了桌上的餐前零食塞进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