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至少不讨厌。
事实上,梁世桢原本便准备一会回去,郑助讲完,他面色几无变化,只神情冷淡朝外挥一下手,要他出去。
郑嘉勖没法,只得照做。
约莫一刻钟过去,待手头这份合同看完,梁世桢方才扶了下镜框站起身。
这个时间,路上车辆少到可怜,自梁氏集团回到别墅一路畅通无阻。
梁世桢看眼黑沉沉的天色,推开车门下车。
别墅客厅泛着一丝柔和的灯光,当门锁打开刹那,那撑着头守在桌边的小姑娘立刻回身朝他看过来。
梁世桢不明所以,松了松领带,向那走过去,嗓音磁沉道,“怎么?”
话没说完,面前盒子被揭开,一个小巧的生日蛋糕被妥帖安放。
全蓁起身笑着将蜡烛点燃,她下意识想去看眼时间,等到零点再吹,谁知就在她拿到手机刹那,才恍然发现,原来零点早已过去,现在已是第二天。
她懊恼地“啊”了声,但旋即露出笑,自我宽慰道,“没关系,还没过太久,四舍五入约等于没过。”
烛火晃动下,小姑娘神情格外生动。
与诗潼的强作欣喜与小心翼翼不同,她的懊恼发自内心,她的笑亦格外真诚。
有些时候,或许恰恰不是经历者,才能坦然将这段经历平常化。
梁世桢目光稍沉,看她忙活,片刻,他微微躬身,就着那烛火点了根烟,随意问,“诗潼告诉你的?”
“嗯。”全蓁正准备关灯,闻言点一下头。
梁世桢平静看她,“那她有没有告诉过你,我不过生日?”
全蓁关灯的动作一下顿住。
梁世桢转身上楼,嗓音听起来似乎全无温度,“下次不要弄这些,”他顿一秒,看着她评价,“幼稚。”
全蓁呆住,大家生日当天都会吹的蜡烛在他眼里竟然是幼稚吗。
自己等他到现在,困得不行也在努力强撑,可这些,在他眼中都是那么不值一提吗?
心好似被酸涩的柠檬浸透。
全蓁不知自己有一天竟还会感到委屈。
她深深呼气,勉强笑了下。
那笑容实在难看,梁世桢喉结微动,强迫自己别开视线。
空气僵硬几秒。
全蓁小声说,“既然你不想过生日,那是不是连生日礼物也不收?”
仿佛是怕他拒绝,她赶紧接下一句,“如果不收的话,那就当临别礼物好了。”
梁世桢站在台阶上,居高临下看她,片刻,他顿了顿,低声问,“什么意思?”
全蓁将礼物袋递过去,眼眸低垂,腹稿打过无数遍,此刻却被他的态度弄得溃不成军,颠三倒四,“这段时间很谢谢您的收留,但我爸那事现在已经处理得差不多,我想以后回学校住应该不会有什么大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