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佑君半晌不说话,楚格心中便了然。
他果然是又没睡好。
他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
小树林里杂草丛生。
大概是因为在公墓边上晦气,暂时还没开发商愿意盘下这地,倒是给了两人提供了一处人迹罕至的清净之地。
楚格停下脚步,伸出手将他的头发整理了一下:“你自己就是专家,这情况真的没办法么?”
程佑君:“医者不能自医。你也没法给自己动手术吧?”
楚格一点没觉得好笑,人生第一次有点后悔当年没和他一样走精神医学方向。
楚格转过身来,看着他一脸的无奈,心头的难受忽然如同潮起,他伸手便将程佑君搂进怀里:“程程,你这样,我真的没办法安心出国。”
程佑君一愣,又好笑地回抱住他,安慰道:“我这是老毛病了。没认识你的时候我不也这么过来了?你既然已经做了决定,就得去完成梦想……我有自己的心理医生,你不必担心我的状态。”
他越安慰楚格越是不踏实。
程佑君不住的拍他的背,像是在哄小孩。
或许是此情此景,让他难得脆弱。
他俩之间,程佑君往往是更敏感的那个。楚格这人端着惯了,即使在程佑君面前都不大习惯展现脆弱的一面。
此刻他的不安,倒是叫程佑君不大适应了。他伸手不断拍着他的背,嘴上说着:“别担心,我会好好的。”
脖颈间似有湿意,程佑君心中一怔。
他放开手,强迫他看着自己。
楚格的眼角是红的。
程佑君心中微动,抬头亲吻他的泪珠。
楚格积攒了数日的难受,和着方才那些担忧,泪意难以抑制。
他反客为主,蹭过程佑君的面庞,找到了他的唇,吻了下去。
那吻中的意味太多。有点像是空虚过后寻找到归处,又有点像是不舍,又似乎是惶然之中寻求的一根独木。
程佑君跟着沉沦下去。
两人亲吻地投入,山林之间只剩下风声阵阵,连鸟鸣都没了什么踪迹。
这是情人之间最简单的互相安慰。
可上天或许有好生之德,今日却没关照到他们。
温情的吻被惊雷打断了。
不远处的某棵大树后头,走出来个人,用颤颤巍巍不可置信的语气问道:“你……你们这是……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