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得不轻,手术室门口好大一摊血。”
“唉……咱们作为医生的家属,今后竟还要担心这样的事么?”
“希望这样的人直接死刑好么……”
“真的是高危职业,今后得让我丈夫上班穿防弹衣才行。”
“今后要是有了小孩,可不敢让他学医了。”
“赶紧提提建议,让医院装上安检系统吧。”
“……咱们群里还没有人打听到出事医生的具体信息么?”
……
程佑君的脑子一瞬间空白。
他背脊开始发亮,手心也开始冒冷汗——过去的那些年,他曾经很多次地想过他们一辈子无法遇见的样子,可这样的分离却从来不是建立在死别的基础上。
拼命地让自己冷静,他伸出颤抖的手,拨通了楚格的手机。
音乐循环了三回,终究只得到无人接听四个字。
残存的理智给他下了最后一道命令:“师傅,麻烦拐弯去临大附院。”
一下车,他便朝着楚格的办公室狂奔而去,风呼啦呼啦从耳边刮过,他依稀还听到有人讨论“有患者砍了医生”之类的话,越听越心惊,越听跑的越快。
可气喘吁吁地跑到楚格的办公室,门却锁着。
手机也依然无人接听。
连瞿荷的手机也没有回应。
程佑君的脑袋嗡嗡作响,一下子又跌到了那种熟悉又陌生的环境中——六神无主,叫天天不应,叫地地又不灵。这茫茫世界里,唯一那点希冀又开始摇摇欲坠。
程佑君靠着办公室的门,崩溃到哭了起来。
“你好……你好,你怎么了孩子?”忽然浮现在耳边的声音有些苍老,是个过路的人。
程佑君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世界中无法自拔,老人似乎还蹲了下来,拍了拍他的肩膀。
程佑君抬起头来,透过泪眼看了看眼前的人。
老人满头银发,却打理得一丝不茍,一身白大褂,一看便知是这个医院的医生。
程佑君像是捡到了救命稻草:“医生……医生请问一下,您认不认识这个办公室的楚医生?他现在在哪里?他没事吧?”他双眼通红,话说得有几分歇斯底里,脸长得再帅都有几分疯疯癫癫的。
老人立刻明白了什么,忙伸手拍了拍他的后背:“别担心……孩子别担心,楚格在手术室动手术呢。”
程佑君脑子又嗡了一声:“……真是他?那他伤得重么?他在哪个手术室?能带我去看看么?”
老人知道他理解错了,忙又开口安慰:“孩子别那么激动……是我没说清楚,你误会了,他是主刀大夫,正给受伤的朱医生动手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