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在心中体味着爱情的新奇滋味,客房门开了。
程佑君昏睡许久,醒来后看着四面全然陌生,大半分粥后才意识到自己正在楚格的家中。
他依稀记得,自己吃完药后楚格就出门了。他离开没一会儿自己就睡着了,然后迷迷糊糊地又被噩梦扰着。
楚格正坐在沙发上看着一本厚厚的专业书,见他出来,忙合上书:“醒了?感觉怎么样?”
程佑君烧得从脸到二更全是红的。
他答非所问:“成泽走了?我刚看到他的微信了。”
楚格:“嗯,他要去接玲玲。你好些了么?”
程佑君下意识就点头:“睡得还不错。烧退没退不知道,不过浑身都是虚汗不大舒服。”
楚格想起他睡梦中那句透着绝望的那一声呜咽,觉得“睡得还不错”这五个字实在没啥说服力。
他自然不会拆穿:“要不要洗个澡?洗完澡外卖就该到了。”
总之阴差阳错的,两个人还是面对面一块儿吃了晚饭。
刚吃完饭的程佑君同志还很不识相地打算帮忙收拾东西,被楚格强硬地拒绝了:“扔个外卖擦个桌子而已,病人就该有病人的样子。真想要感谢我,不如等你病好后,再给我做碗拉面吧。”
程佑君应下,听话地瘫回道沙发上去。
退烧药的药效还没发作,他拿起刚刚楚格扔在沙发上的那本专业书——是外科领域的尖端技术外文书籍,他虽然学了几年的临床医学,这内容对他而言依旧有些生僻难懂,读了两行他就已经有些头皮发麻。
果然,都是学医的也隔行如隔山。
看了没到五分钟,程佑君立即宣告了放弃。
楚格给程佑君沏了杯热水,这批过来时刚好见他放下了书:“怎么在翻这书?”
程佑君实话实话:“好奇。”
楚格:“这书外行人看起来有些吃力。我平时也就是看着打发时间的。”
程佑君噎了一下,觉得他打发时间的方式有些过于奇特了。
收拾完一桌狼藉,楚格挨着程佑君坐下:“本来这个时候,我们应该在餐馆里聊天吧?”
程佑君:“不管怎么样,咱俩还是算一块儿吃了晚饭地。”
楚格被他这话说得愉悦起来:“这两周过得怎么样?认回了父亲,感觉如何?”
“……”程佑君叹了口气,他混混沌沌地想着这段时间的新生活,“有几分庆幸也几分害怕——我以为我会一直很抗拒,但事实上,我很快就没那么排斥这件事了。”
“……他没反对我继续学心理,也没我想象中那样掐着我的脖子让我从商。他说他会等我愿意接手公司。”
“就算知道有些话他可能就是说说,我都有点感动。”
末了,他又自嘲一笑:“又或者,我的心根本也没有我自己想象的那样坚定。我以为自己对着金钱可以铁骨铮铮,如今也不照样因为他可以给我更容易的生活而慢慢接受了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