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格第一次觉得被人缠着的滋味简直棒极了:“多早?”
“现在想,可能是那天给你唱歌的时候吧。”程佑君还没抬头,甚至还往他身上又蹭了蹭,“那晚有点醉了,坐在台上唱歌,然后看着你一直坐在那儿,就觉得特别心动……我那时心里就暗自想,如果你能喜欢男神,我一定冲下台去吻你。阿楚啊……你的脸太犯规了,我抵抗不住的。”
事实上也许更早,否则以他这样的性格,怎么会主动唱什么歌呢。
楚格已经反客为主把他搂在了怀里:“那天拒绝我的时候是不是特难受。”
程佑君在他胸口点点头,还委屈起来了:“……那天晚上我一个人傻逼似的绕着学校跑了好几圈,到了大半夜才回去的。”
“……不过还好我魅力大,三个多月还没消磨掉你对我的喜欢。”
楚格笑道:“是啊。谁叫你的脸长得也犯规,我抵抗不住呢。”
酱酱酿酿地腻歪到下午四点多,程佑君不得不出发参加喜宴了。
他和冯梓立约在了学校北门,打算一块儿去。楚格也不知道是凑巧还是强行凑巧,总之也是刚好要去北门那图书馆找本原版书。
两人并肩说笑着走到学校北门附近,冯梓立已经在等着了,手里正拿着个红包扇风,看起来颇有几分土豪气息。
他早就认出了程佑君,远远地就在挥手了:“程神!”
程佑君转过头望着楚格,伸手偷偷揣摩了一下他的小臂:“好了,我室友在那儿了,我先过去了。”少犹豫了一下,悄悄用只有他能听到的声音说道,“想你。”
楚格心里舒坦了:“嗯……手机联系。”
程佑君安抚完男朋友,朝另一边冯梓立的方向走去,挥手大声道:“梓立,好久不见了。”
冯梓立刚才没看到两人私下的小动作,也没听到两人暗度陈仓的悄悄话,但他却总觉得两人之间的气氛稍稍有些奇妙。
正愣神着,程佑君走近了。
冯梓立忙把刚才想的那些有的没的往身后一甩,迎上去小心地摸了摸他的左手臂:“伤彻底好了?”
程佑君做出了一个“强壮”的手势:“嗯,刚复查完,医生宣布彻底痊愈了。”
冯梓立瞟了瞟楚格远去的背影:“唉……跟你一块儿来的那人谁啊?”
程佑君一派自然,把早就想好的词搬了出来:“哦,这次住院认识的医生,也是医学系的学长。我今天去了医院,没想到刚好和他同路。”
冯梓立:“长得怎么有点像……那个楚格……你记得不?我之前跟你提过,我女神追的那位。”
程佑君:“是啊,他就是楚格。”
冯梓立惊了,然后似乎又有点羡慕:“哇……住个院竟然还能认识楚神仙。难道你们神仙和神仙之间竟然还有我们凡人参不透的吸引力么?”
放屁,那儿是神仙之间的吸引力,这叫情人间的吸引力。
宴会厅中,程佑君碰到了很多临大的校友甚至老师。大概因为老阳和新婚妻子是临川大学的同学,这婚宴都快成了个临大校友会,林林总总四五十桌,程佑君熟悉的不熟悉的都能认识四分之一。
当然还遇到了几个许久没见的室友,大家似乎许久不见都挺激动,程佑君的心情却没什么起伏——程佑君和前室友的关系不差,但也算不得很好。当年他那些室友们虽然喜欢讨论他的八卦,但他本人其实不大参与这样的讨论。他总是一大早就出门,一直到门禁才回宿舍。别说是八卦分享,就是宿舍集体打游戏出门撸串这样大学生很常见的集体活动他都很少参加。他平时会顺便给室友带饭,会主动收拾公共区域的卫生,室友之间有时也会开些无伤大雅的玩笑,但只要不过分,他也从不同人生气。今日婚宴男主角老阳提起他的时候总会点头称赞:“学霸,人特别好,长得还很帅,追他的姑娘特别多。”
当然,他这样的人招人嫉妒也难免,有室友曾悄悄说程佑君只知道讨好别人,说他是个妈宝,说他不合群,不打游戏,根本没有共同语言。
程佑君耳闻过,不过也就听过算过,很少放在心上。
婚宴的流程挺没什么惊喜的,总之婚庆公司已经把一套流程基本做到了标准化。入场,戒指,誓言,然后便是掌声雷动。本来无关的两个人忽然就这样绑成了一个共同体。
程佑君情感泛滥,听着《最浪漫的事》听得有些想哭。
直到同桌的同学们举杯,仪式结束美食盛宴伊始,他才从感动中回过神来,参与到同桌校友的聊天中去。
坐他身边的是孙修平,他的前室友之一。孙修平与他已经很久没见,但还是像当年一样喜欢八卦他的终身大事:“刚才一直发呆,羡慕老阳?”
程佑君应对从容,承认得大方:“老阳和他女友终成眷属,我当然羡慕。”
孙修平笑道:“那你呢?刚碰到立立,他说你到现在都还没女朋友呢?”
程佑君一瞬间有些不知道怎么回答这问题,只好笑着点点头:“是,我没女朋友。”
他的名字从本科开始就很容易和女子孩联系在一起,很多时候还是校花系花着名才女。毕竟人类到哪儿都喜欢把优秀的人凑成一对,说这叫做“般配”,有时传言中人大概自己都快相信了——大概只有程佑君这人心里一直未曾相信过这些,他知道自己这辈子都不该和那个女孩子“般配”。
“所以你硕士毕业后……是打算继续留校读博?”大概见他不热衷,话题终于从情感问题中脱离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