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不是说多高兴,而是一种更近乎无可奈何的情绪。
盛枝郁到底知不知道“睡完就跑”、“下床翻脸”这种行为多可恨?
可即便已经有想再咬他一次的冲动,祁返还是冷着脸给他打开了副驾驶的车门。
盛枝郁笑着说了句谢谢,祁返淡淡地敛下视线,上车的时候才看向他:“地址。”
“……什么?”
祁返的手扶上方向盘:“你家的地址。”
“去酒店不就行了?”
祁返问得自然,盛枝郁回得更自然。
车里的气氛一瞬间僵持下来,祁返轻转过视线,平静地看着副驾驶上的人:“你觉得我每次找你都是为了做那件事?”
盛枝郁轻靠在座位上,视线落在斑驳的车窗外,唇角含笑:“不然?你想找我聊什么?”
他的态度很随意,祁返看了片刻,慢慢地笑了:“抽支烟。”
盛枝郁反应了一下才明白这是询问的意思:“你的车,随你。”
星火微微燃起,祁返抿了一口,在烟还没从车里扩散开之后又掐灭。
唇边的白烟散进了车窗外的雨幕里,散去的余韵将他的轮廓勾出了三分寂冷。
盛枝郁笑了下:“你可以抽完,我不介意。”
“嗯。”祁返垂下眼,“忽然不想在车里抽了。”
如果说先前盛枝郁没太感觉到祁返的情绪,那么现在他却能很笃定这人似乎不高兴了。
不就是没报地址么,至于那么大脾气?
等烟味消弭,盛枝郁慢慢抬手,把手心里的热牛奶递了过去。
男人视线重新垂了下来,先看了一眼他细白且节骨分明的手:“嗯?”
“淋了雨,喝点热的暖暖身子。”
祁返似笑非笑:“对床伴那么好?”
盛枝郁黑白分明的眼睛望着他:“那你要不要我的好?”
虽然早已见识过他钓人的本事,但还是会忍不住咬钩。
牛奶被轻轻打开,祁返喝了一口,甜味很淡。
车窗外斑驳的灯光落在盛枝郁的侧脸,将他的眉眼勾勒得很是柔软:“我记得你的口味偏淡,所以点的是少糖。”
祁返一手扶着方向盘,把牛奶重新盖上放好:“你倒是很知道怎么哄人。”
“喔。”盛枝郁轻笑了一声,“你这就被我哄到了?”
祁返随声笑了下,视线重新落到路面,发动了引擎。
没有地址,盛枝郁以为他理所当然地会到上次的酒店,结果却发现祁返的路线偏移了他的理解。
盛枝郁静静地望了半个小时,看到一处明显的地标时才反应过来:“这是去湖心公园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