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云蘅一听,有些着急,语气竟有几分质问:“殿下为何要罚殷大人?”
“我说罚他了吗?是他自己要去领罚,与我何干?”许君赫颇为无辜道。
纪云蘅不再接话,马车一路上都十分安静,下车的时候殷琅去送她,纪云蘅见许君赫没跟着下来?,就悄悄对?殷琅叮嘱了一句,叫他别去领罚。
殷琅笑?眯眯地接话,“殿下从不苛待我们,不会让我们无故受罚的,纪姑娘放心。”
纪云蘅这才放心回了宅中?。
苏漪见她回来?了,自然是不放心地拉着问东问西,得知纪昱父子被放出来?之后,她失神一瞬,随后道:“料想也是如此。”
“殷大人说,是殿下怕我因‘孝’字被人指摘。”纪云蘅慢慢思?考着,说:“但是我不怕被人说呀。”
苏漪伸出手指,戳了戳她的后背,“一辈子被人戳脊梁骨你也不怕?”
纪云蘅摇摇头。
苏漪叹了口气,沉默许久,这才开口道:“这些年我行商,五湖四海的人都打过交道,曾听说过京城那边传来?的一些皇室秘辛。传闻皇太孙亲手杀了自己的母亲,当朝的太子妃。”
纪云蘅惊得眼睛微瞪,“啊?”
“这弑母的传言并?未得到证实,却?缠了皇太孙多年,或许他比你更清楚被戳脊梁骨的滋味。”苏漪低声道。
马车内,许君赫闭眼假寐,看起来?像是睡着了。
殷琅打破宁静,“殿下,纪姑娘好像不太明白您放出她父亲的缘由。”
“不明白就算了,她脑子笨笨的,能明白什么?”许君赫懒声应道:“裴大人当年登科及第,风光满京城,他女儿也是泠州出了名的无双才女,怎么就生了个笨蛋。”
说着,他弯着唇笑?起来?,又改口说:“笨点也好,好骗。”
“殿下打算何时将纪姑娘诓去行宫呢?”殷琅问。
许君赫责备地横他一眼,“什么叫诓骗?我堂堂皇太孙,岂能行这等无赖行径?”
殷琅火速认错,“是奴才失言,殿下乃是储君,一举一动自然是坦坦荡荡的君子,奴才小人之心,殿下莫怪罪。”
许君赫这才稍稍满意,回道:“再等些时日,先找到了那猎户再说,贺尧不是说已经有些线索了吗?约莫快了。待这件事了,我就让她自愿上山来?。”
“是。”殷琅应一声,揣着手无奈笑?了。
隔日大早,纪云蘅前?去给薛久记账。
薛久的猪肉一如既往卖得很?快,收拾刀具的时候对?纪云蘅道:“佑佑,过几日天就冷咯,怕是要下雪,这便?是今年最后一日买卖,等来?年开了春再卖。”
纪云蘅算了算日子,“今年比去年早了半个月。”
“是呀。”薛久笑?道:“寒潮来?得快,今年怕是有瑞雪。”
纪云蘅将笔墨收拾好,对?薛久道了别,踏上回家之路。
刚进门,就听得六菊报了两?件事。
纪昱与纪远二人已经归家,只是在牢中?蹲的时间太久,两?人一回来?就患了病,苏漪怕是什么传染病,就给人抬到了王惠的院子里,派人严加看守。
许君赫先前?在纪家下了令,如今下人们唯苏漪的命令是从,纪昱便?是在自己家里,也拿不起老?爷的架子来?。
此为其一。
其二是楚晴手里的那块银子打的长命锁丢了。
那日认亲之后,她翻遍了豆花店也没找到,自己也想不起来?自己放在哪里,今日六菊去店里帮忙,楚晴才告知她这件事。
“当真丢了?”
纪云蘅停下脚步,转头问道:“要不我也帮忙找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