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云蘅没有推拒,任柳今言给她?系着披风的绳带,回道:“心里高兴,出来得急,忘记了。”
纪云蘅今日在答应柳今言的时?候,嘴上说着:“好吧,那我陪着你。”
实则她?自己才是被陪的那一个,以前没人?带她?出来玩,从来都?是自己走?街串巷,而今有个年龄与她?相仿的人?带她?玩,这是能?让纪云蘅开心一整天的事。
抱月斋设下了入门条件,进门就得买一壶酒。
然一壶酒就要花上十多两银子,是寻常百姓一个月的开销,单是这一个条件,就将大部分人?拒之门外?了。
柳今言花钱如流水,买酒的时?候眼睛都?不眨一下,直接买了一壶三十两银子的酒,把?纪云蘅心疼得直抠手指头,赶忙凑到她?耳边小声说喝不了那么多。
她?笑着回:“这不是喝的,你等会儿就知道了。”
这买酒的银子一给,没多久就来了个身着绿衣的女子,笑着将两人?往里迎。
穿过人?群密集的大堂往后走?,行了一段檐下游廊,就瞧见前方?有一处雕花拱门,走?进去之后,便是另一栋楼。
这栋楼雕梁画栋,屋檐和柱子都?挂了红绸,坠着镂空铃铛,随风一吹就叮当作响,与楼中传出的丝竹管乐声和在一起?,铺成?动?听的乐章。
柳今言冲她?扬扬眉,压低声音说:“瞧见没,花了三十两,才能?来这地方?。”
纪云蘅对这种地方?毫无经验,并?不知这三十两买的不过是个入门券。
两人?被带到门边,候在门外?的两个下人?先是恭敬地行上一礼,继而将拉开。
好似一幅奢靡的画卷展开在纪云蘅的眼前。
堂内金碧辉煌,各处都?点上了明珠一样的灯,炭火燃得很足,扑面而来一股暖意?,瞬间将纪云蘅包裹住。
空中弥漫着浓重的香味儿,但不刺鼻,像是花香。
门边专门有下人?伺候着,接过了纪云蘅身上的披风,将人?往里请。
这大堂里的人?远远没有外?面那栋楼的人?多,堂中四?个角都?设置了矮桌,零散坐着人?。
正前方?摆了一排玩乐的东西,有投壶,射覆,簸钱,套圈各种。
堂中两边建得精巧,挑空的大堂和衔接二楼处的地方?建了两个台子,左边是弹琴吹奏,右边是女子起?舞。
打眼一看,便是十足的销金窟。
但抱月斋不是秦楼楚馆,此处能?买的,也只有酒而已。
纪云蘅被柳今言拉着往前走?,先来到了一个投壶的地方?。
正有一青衫男子投壶,其?他几个男女正围着看,嘴上笑道:“邵公子,你这都?第三投了,若再不中可得想个法子惩你才是。”
纪云蘅走?到近处,歪着脸一看,发现正在投壶的男子竟是邵生。
正在她?盯着人?瞧的时?候,邵生余光也发现了,侧脸看过来与她?对视。
纪云蘅眼睛一瞪,疑惑了半晌,随后就掰着手指头数起?来。
邵生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她?,赶忙将位置让给了旁人?,绕到纪云蘅的另一边,问道:“云蘅妹妹,你怎么来了此地?”
纪云蘅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而是替他算了一笔账,小小声道:“邵哥哥,你在我家当私塾先生,五日去一次,一次得二百文,要不吃不喝两年才能?攒下来三十两银子呢!”
她?摇着脑袋,学苏漪平日里说话的模样,评价道:“糊涂,糊涂呀。”
邵生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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