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当于绝大多数士兵都在此次大战中侥幸存活了下来。
上党郡彻底划分到秦人的新增领土内了,可惜上党百姓们多达八成都不愿意成为秦人,在此时空中未曾跟着赵括死在长平战场上的原韩国上党郡郡守冯亭,在呼啸的寒风里,眼睛通红的抹着眼泪带领着拖家带口、排成长龙的三十多万上党郡庶民们跟在几十万赵军的队伍后面,不得不背井离乡,沉默地朝着赵国而去。
上党郡的七十多座城池随着百姓们的出走,也一下子就变得空空荡荡了起来,秦王稷紧抿双唇,心中很是愤怒又有点哑火,他想不通为何原韩国的庶民们不愿意成为他们秦民,非得跑到赵丹手下当赵民。
现在上党郡打是打下来了,控也控制住了,却白白流失了大量的人口,只剩下了方圆百里的土地,似乎上党郡从韩国的一块“飞地”变成了他们秦国新增的一块“白地”。
秦王稷知道这里面肯定有问题,但他一时半会儿却想不明白问题究竟出在了什么地方,难道我秦国的风评在这天下之间就这般差劲儿嘛?我秦王稷如此不得其余六国的民心嘛?
哼!大魔王不愿意想他们秦国的不好,也不认为自己不好,而是羞恼地甩袖带着余下的五十万秦军浩浩荡荡地回国。
他回国还不愿意原路返回非得率领着五十多万大军继续南下在占领的韩国野王徘徊,吓得韩王然又割掉了野王附近的五个城池给秦国之后,大魔王才总算是像顺毛勉强被顺舒服了的狮王带着他忠诚的大军们朝着秦国奔去。
对于楚国而言,长平之战中十万楚军——嗯,重在参与。
十万楚军只是白白溜了一趟腿,作为南边的援军好不容易跑到长平了,连秦军的影子都没打着又得启程调头回楚国了。
魏国的粮商们也是如此,三十万石粮草刚千辛万苦的运到长平,赵国就以战事已结束为由,不愿意掏钱买粮食了,魏国的粮商们不得不在心里骂骂咧咧的也同楚军一样原路返回。
无形之中,因为战事而结成的三家合纵联盟,在战事刚刚结束之后就出现了看不见的裂痕。
……
十一月的雪花纷纷扬扬的从阴沉的天空中飘落。
赵国的青壮年男丁们几乎都上了战场,留下的庶民中基本上都是上了年纪的老人亦或者是妇孺、残疾人,他们无助的看着洁白的雪花透过他们茅草窝棚的空洞慢悠悠的飘下来。
外面下着鹅毛大雪,家里就飘着零星小雪,瘦弱的妇人抱着怀中瘦巴巴、皮肤冻得青紫、瘦的像个小猴子的孩子正抹眼泪时,只见家门突然被推开了,门口出现了良人高大的身影。
……
白皑皑的雪花落在了赵国,也降临在了秦地。
勒紧裤腰带的秦国庶民们掰着手指、算着时间已经过去三年多了,上千个日日夜夜没有见到自己的儿子、父亲、良人了,凛冬又至,唉,不知道何时才能看到自己上战场的亲人。
恰在此时,秦国各个乡邑内突然传来了兴高采烈父亲喊儿子、妇人唤
良人、稚童叫阿父的声音,一传十,十传百,越来越多的庶民们抹着眼泪走出家门口,望向村口的方向,翘首以盼地迎接从远方归来的士兵们。
……
邯郸的雪花下得又紧又密。
赵康平一家人在经历了一个多月的揪心时刻后,如今尘埃落定,他们总算是靠着自己的努力,彻底改变了他们被史书写下悲惨命运线。
赵康平很开心,高兴的从空间内取出了一件啤酒拉着自己的老丈人喝酒,硬生生的用几瓶啤酒把自己灌醉了,不顾老丈人怒瞪的眼神就搂着他媳妇儿傻笑。
赵奶奶嘴里哼着咿咿呀呀的黄梅戏,拿着空间的剪刀裁剪着顺滑的丝绸,准备给小曾外孙和孙女做新的小羽绒袄和羽绒开裆裤羽绒冬袍。
始皇崽在一个月内已经喝光三罐奶粉了。
满月的他长得白白嫩嫩的,满身软乎乎的奶膘,漂亮的丹凤眼又清澈又满是灵气,脑袋上戴着虎头帽,身上穿着金黄色的老虎衣服,脚上还穿着虎头鞋,两只小手腕上带着俩拴着镂空虎头和清脆铃铛的小金镯子,脖子上还挂着长长的银质长命锁,从上到下,从外到内,满身的行头都看起来充满着金钱的味道。
已经能看清楚东西的始皇崽,每日清醒的时间增长了,喝完奶后的他在短暂的清醒时间里就不愿意躺在他的摇篮小床内了,嗯,有毛茸茸的布老虎都不行。
赵岚抱着软乎乎的儿子站在屋子内的雕花木窗前,透过朦胧的窗户布,看着外面的鹅毛大雪,心中是前所未有的宁静与平和,她知道自己和儿子再也不会走上另一时空中被赵人毒打、欺辱、霸凌的老路了。
而他怀里的小家伙却完全不知道母亲在想什么,窗户外面的景致显然对他很有吸引力。
胖乎乎的小不点儿在赵岚怀中探着小身子,伸出小胖手照着柔软的窗户白布戳呀“啊~啊~啊啊~”
……
冬雪降临掩盖掉了长平的山林中被鲜血浸透成深红的土地。
战争终于结束了,不用再打仗了,赵人很开心,秦人也很开心,唯独韩人,准确的说是心中担忧韩国国事的韩人们集体破防了。
秦人与赵人围着他们的上党郡打,韩国就一南一北两块大的领土,再加上西北一个小角。
现如今秦人夺去了韩国一半的领土,赵人夺去了韩国十分之三的人口。
心中有韩国的韩人们在这个凛冬之际远远望着北边已经彻底从韩国版图划掉的上党郡哭的稀里哗啦、肝肠寸断的,其中有一个穿着极为考究,哭得整个人都险些快要碎掉了的年轻人。
他长得很英俊,乃是韩国一位刚及冠的公子,名为“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