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时候,我带你去看云曈。”
她说话时,少年的表情始终不冷不淡,看起来对自己以及周围环境都无甚关心的样子,直到幸月提到去见云曈,少年的眼睛立刻就亮了,像是瞬间点亮的一簇火。
“现在不行吗?”许微竹问道。
“抱歉。”幸月摇头。
只简单处理了一下外伤,服过药,许微竹谢绝了幸月提出的检查伤口的提议。
折腾了许久,此刻已是凌晨时分。
外面很暗,一个人的房间,也很暗。
许微竹只点了一支蜡烛,少年凭着微弱烛光打量自己身上的伤口,视线定在自己被碎石摩擦得破了一大片皮的掌心上,盯着上面混着血丝的伤口,眼神晦暗不明,不知在想些什么。
而另一边的云曈,还在“受苦”。
灵脉逆流,需一个一个穴位地疏通经络。
除了痛,什么都没有。
云曈痛得想要跳起来狠跑几圈,偏偏替她梳理筋脉的人是子书玉,叫她疼得龇牙咧嘴都只敢躲在他背后做那些奇怪的表情,在他面前死死憋着,不愿露一点弱。
“心神合一,气宜相随——”
冰凉的声音停下,云曈抬头,撞上一双浅色的眼睛。
子书玉提醒她道:“你又走神了。”
云曈不承认:“我没有。”
话音未落,两指落在她背上的穴位上,用力按下,又痛又突然,击得云曈下意识挥拳。
牢牢握紧的拳头对着那张精致得不似凡人的脸,子书玉用淡色的眼睛瞥了她一眼,云曈立刻把自己的手收下。
不仅要收,还严严实实地藏在衣袖里,一点都不露出来。
好像这样,就能让她先前的动作消失,像是从未发生过一样。
子书玉却道:“手伸出来。”
云曈不认:“我只是不小心。”
子书玉未说话,一言不发地朝她伸出了手,露出掌心,示意她将手放出来。
云曈慢吞吞地伸出了左手。
子书玉无奈:“另一只手。”
云曈微愣,这才反应过来他不是在说她方才的动作,而是在说她那只伤了的手。
左手收了回去,受伤的右手慢吞吞地伸了出来,但这一次的磨蹭是因为痛,而不是因为云曈的犹豫。
被映月捏断的手腕处一片青紫,还依稀能看见骨头透过皮肉突出来的形状,颜色可怖,样子也可怖。
云曈不愿多看,扭开了脸。
子书玉捏着她的指节,轻轻地在她手腕附近输送灵力,他低垂着眼,声音是难得的轻柔:“手都断了,还这么不安分。”
或许是因为灵力的原因,手腕受伤的地方感到一阵阵热意,而疼痛的感觉,在慢慢消失。
直到手腕被人细心包扎好,云曈才终于回头,盯着自己被处理好的手腕发呆。
子书玉叮嘱道:“这几日好好休息,不要乱跑。”
云曈小心地动了动手腕,小声道:“我才不会乱跑。”
子书玉又看过来,声音冷淡,反问道:“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