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没来找她,肯定在憋着什么坏主意。
中午,苏窈带着孩子下工,快到家了,就见有人在她家不远处的树底下坐着。
最近因为老李家的事,苏窈格外的警惕,所以不自觉地多看了两眼。
是个中年男人,也是一张生面孔。
她很确定,在生产队两个多月了,都没见过这个人。
她观察着那人,那人也在打量着她,甚至站起来,瞟了几眼她怀里的夏禾。
在对上目光时,还对
着她咧嘴笑。
陌生中年男人,出现在一个独居的妇女家门前,还对着已婚妇女笑。在这个时代,这么盯着人妇女还看,还笑地莫名,已经很冒犯了。
苏窈似乎联想到了什么,脸色顿时沉了,她给了男人一个冷脸,开门进院子后就直接上了门闩,然后扒着门缝往外看。
那中年男人停留在原地,盯着她家门看了好一会后才离开的。
苏窈等了一会,立马从院子出来,跑去了大队长家,把看到陌生男人和自己的猜测说了。
“我怀疑那个中年男人就是李老汉给我找的下家,现在是来‘相看’的。”
大队长沉着脸,问:“知道往哪个方向走了么?”
苏窈连忙点头:“就往公社的方向去的。”
大队长:“有什么特征吗?”
苏窈想了想,说:“看着四十来岁吧,个子不是很高,很黑,穿着灰色的长袖,对了,他走路的时候,好像有点坡脚。”
大队长听了,转头就和大儿子说:“国兴你赶紧骑上自行车,跟上去看看是哪里的人。”
夏国兴也没废话,立马拉上自行车就出了门。
大队长家的小闺女一张脸皱得紧紧的,和苏窈说道:“你那什么爹,竟然给你找这样的人,而且你也没答应,也没离婚,他这和人贩子有什么区别!”
玉兰婶看了眼苏窈,训自家闺女:“小孩子家家的,别乱说话。”
苏窈知道玉兰婶是怕她听到别人说她父亲,她不开心。
“婶子你别说传芳,本来就和人贩子没有区别,唯一的区别就是人贩子能判刑,他们判不了。”
卖女儿的钱也可以说是正当的彩礼钱,根本就拿他们没办法。
玉兰婶子安慰她:“你放心好了,我和你叔都不会让他们到咱生产队胡闹的,要是他们敢直接抢人,咱让他连生产队都出不去。”
大队长抽了一口旱烟,说:“不管怎么说,你这白天不管在不在家,都把院门给锁上了。”
有这样的队长和邻里,苏窈安全感满满的。
夏国兴跟着去了很久都没回来,等下午下工的时候,他才回到生产队。
夏传芳来喊苏窈过去。
苏窈到了大队长家,夏国兴见人来了,才说:“嫂子猜得没错,那人就是来相看的,我出生产队后,没多久就看到那个中年男人和一个三十来岁的男人凑到一块,不知道小声嘀咕什么,而那个男人显然在生产队外等了很久。”
苏窈忽然开口问:“那个男人这里是不是有一颗显眼的毛痣?”
她指着自己左边眉头。
夏国兴点头:“对,就是有一颗大毛痣。”
玉兰婶:“咋,你认识?”
苏窈:“我大哥。”
夏国兴继续道:“是不是嫂子大哥,我不知道,他们俩走了一段后就分开了,我就跟着那个四十来岁的中年男人去了红河生产队。”
大队长琢磨了
好一会后,说:“赶明儿我去红河生产队找他们的大队长探探情况。”
红河生产队和夏阳生产队虽然不是一个公社,但都属于广安县管辖,每年去县里开大会的时候,各个生产队的大队长都打过照面,算是认识。
第二天一早,大队长安排好每个人的活后,就去红河生产队打听了,回来时却是非常的气愤。
来到地里,都是黑着一张脸的,看到社员干活磨蹭,大声骂道:“还想不想干了,天天在这给我磨洋工,不相干就回家待着!”
玉兰婶大老远就听到了自家男人的大嗓门,循着声音找了过来,看见丈夫一脸臭的脸色,就问:“火气这么旺,吃火药了?”
大队长把人拉到一边,说:“今天我去了红河生产队,向那的大队长打听了一下,才知道那光棍是个不能生的,都跑了两个媳妇了,现在正在找媒人问带着儿子的寡妇呢。”
“昨天那光棍回去后,逢人就请酒,说大后天娶媳妇,让他们去喝酒。”
“别人问他新娘是啥人,他就说是个带着不满一岁孩子的寡妇,就算是二婚头,也花了他三十块钱的彩礼钱。”
玉兰婶愣了愣,好半晌后,才迟疑的问:“他说的那个寡妇,不会就是咱们生产队的苗丫娘吧?”
大队长深呼吸了一口气,试图平缓情绪,但压根就平缓不了,破口骂道:“这不明摆着吗!娘的,这李家父子真他娘的不是人,是畜生!”
“他们连日子都定好了,打的肯定是抢了人就送去红河生产队,到时候生米煮成熟饭,就是咱们夏阳生产队的人找过去,也晚了!”
大队长越想越气,心里头也琢磨起了教训那对父子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