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玉棠自然不懂这些。
不懂也没关系,反正她只管与他以叔嫂之道正常相处,随着时间的流逝,他总会忘了她吧。
既然沈晏都能为了世家利益放弃她,那慕容景为什么不能?归根结底,年少相识,她只是他得不到的执念而已。
想到此处,江容晚暗暗心惊了一下。
她曾经那样期盼一个人能为她交付所有真心,与她心意相通,白首与共,原来,她如今竟已经不相信世间有真情了吗?
夜色寒凉如水,江容晚怀着满腹心事,抚着绣枕,难以入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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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长信宫。
陆琐颜华服金裘,慵懒的侧卧在美人榻上,拿着水烟袋,惬意的抽着,金枝站在一旁伺候她。
朱唇捻着,烟圈徐徐的从口中吐了出来,大殿内一片烟雾迷蒙。
这是她从前太过寂寞,用来排解忧愁的法子,谁知竟不能自拔。就像她喜欢用极重的香,刺激她的感官,沉湎在其中,倒是让她一时感受不到那彻骨的孤独。
如今她终于熬成了太后,她不用再看先帝冷淡的脸色,不用再去蓄意迎合他,陛下是她的亲骨肉,没有人再敢让她不痛快。
想到此处,陆琐颜得意的冲着身旁的红瓷瓶狠狠吐出一口烟。
那红瓷瓶是她的嫁妆,也是先帝所爱,先帝不喜欢水烟的味道,t她就偏要折辱他,就好像那口烟是吐到先帝脸上一样。
陆琐颜唇角露出一抹胜利的笑容。
慕容怀坐在椅子上,正捧了本书读。他不喜欢闻烟的味道,看了看母后,有些不悦,嘴唇张了张,但最终并未说什么。
陆琐颜抽完一筒,才悠悠说道:“哀家听说朝臣们推举顾氏为后,你还是立了江氏?”
“是,顾之恒公然结党,逼朕册立顾氏,是不把朕放在眼里,朕岂能纵容他肆意妄为。”慕容怀想起此事,还是不爽。
“也好,听说顾家小姐也是心高气傲,该挫挫他的威风,不然顾氏也太得意了。反正裕王跟顾之恒算是结下了梁子,我们也就不担心他二人勾结在一处了。”
陆琐颜对此全然不在意,她磕了磕烟筒,命金枝又烧了一筒。
说罢,外面小太监进来传话:“启禀陛下、太后娘娘,册封礼已经结束,皇后娘娘和嫔妃们在外面等着谢恩呢。”
“传她们进来。”
慕容怀既已封了江容晚为皇后,便分别给了顾绾柔和柳飘萍昭仪和美人的位分。顾绾柔纵是千般不愿,奈何木已成舟,还是被顾之恒送入了宫。
三人进来,齐齐跪下道:“谢陛下和太后娘娘圣恩。”
陆琐颜略一抬手,三人起身,她微眯着眼细细看过去。
江容晚穿着皇后的华服冠冕,依旧端庄清逸,不沾半点凡气,顾绾柔姿容绮艳,摄人心魄,柳飘萍则温柔婉媚,顾盼多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