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容晚的阿娘过去最疼女儿,特意将生前攒的所有私房钱和首饰都留给了她,以备不时之需。
梁秋云取过一个厚厚的紫檀盒子,不明所以:“太子妃要这个做什么?”
江容晚打开盒子,理了理,料想这些东西还有些价值,无论如何都应该够还了。
“帮我备马车,去裕王府。”
她不愿意欠他。
不相欠
已过子时。
路上黑漆漆的没有一个人影,冷月的清辉洒在青石板上,反射出青幽的光亮。
江容晚披着一件月白色的斗篷,迟疑了一下,还是叩响了裕王府门上的铜环。
江淮这件事着实不光彩,她不想引人注目,更不想此事传出去丢了江氏的颜面,只得趁着月黑风高的时候来收拾残局。
片刻便有一个侍卫来开门,那侍卫警惕的打量着江容晚,看起来并不认识她。
“姑娘找谁?”
她只好说道:“裕王殿下可在府里?我有要紧的事找他,烦请帮我通传一声。”
侍卫本想回绝,可看到门前停着侯府的马车,料想这个女子身份尊贵,也许的确有要紧事要找殿下,便开了门,引她到会客的厅堂。
“请姑娘在此等候片刻,在下这就去禀告殿下。”
她轻轻卸下斗篷,点了点头:“有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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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明星淡。
慕容景此刻正在后院,割了新鲜的羊肉,一片一片向侧卧在花园中的一只白虎丢去。
他曾在北疆一处山林行军,不巧身后遇到猛虎袭击,最后他用匕首刺穿了猛虎的脖颈,才没有落入虎口,可肩膀上也留下了一道深深的咬痕,到了阴雨天便隐隐作痛。
后来在猛虎尸体附近碰到这只嗷嗷待哺的小老虎,不知怎的,他生了怜悯之心,就将这只小老虎带了回来。
数月的功夫,小老虎已经长出了精壮的轮廓,比最凶猛的猎犬还要大上许多,白色的皮毛在月光下显得油光水滑,间杂黑色的纹路,幽绿的眼睛闪着亮光。
慕容景没舍得将他放归山林,就一直养在府里的后花园。
虽然习武多年,他的手上沾了数不清的人命,但奈何生了一张妖孽阴柔的面孔,精致如画的眉眼,看上去仍是个风流公子的模样,除了府里的下人,没人能想到裕王竟在府里养了这等猛兽。
他内心里是喜欢猛兽的,他觉得自己与它们有许多相似的地方,比如野兽们喜欢直白的表露心迹,伺机而动,对待敌人心狠手辣,毫不留情,能豁出性命去护卫在乎的东西。
皇宫里繁文缛节的生活也许压抑了他的性情,让他变得规矩起来,可他的血液里仍然流淌着兽性。只待一个合适的时机,撕下所有的伪装和克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