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话的时候刻意拉长了尾音,粘稠的视线像粘在她身上一般,甩都甩不掉。
“我要回宫了,还请你让开。”这个蛮子言语轻薄,举止无礼,江容晚无心同他站在这里说话,作势就要走。
呼延戎非但没有让开,反而更进一步,江容晚退后几步,后背贴上了墙壁。这下她真的有些恼了,冷声警告他:“我是南楚的太后,请王子自重,冒犯我的下场,只怕你担不起。”
谁知呼延戎全然不惧,反倒像听到了什么笑话一样,爆发出一阵大笑,意味深长的盯着她,缓缓道:“太后娘娘的意思是说,你们的摄政王不会放过我?那,我很好奇,他这般对你的时候,你可也是这样对他说的?他碰你的时候,你可也会觉得是冒犯?”
他的话无异于一记重锤。江容晚瞪大了眼睛,后面呼延戎还说了什么,她却已经没有在听,只觉得两只耳朵嗡嗡的听不见一点声响,如同五雷轰顶。
他为什么会知道她的事?心里砰砰直跳,快的要飞出来,慌忙撑住墙壁才没有跌倒。
看着她小脸惨白,呼延戎满意的笑了笑,又在她耳边说道:“方才娘娘在外面,不是听得很入神t吗?这种声音,你应该不陌生吧?”
江容晚怔了怔:“方才偏殿里的人,是你?那另外一个是?”
呼延戎不以为意:“好像是宗正卿家的小姐吧,具体是哪个我也不记得了。”
张家小姐在长安好歹也是有头有脸的世家女,他竟然说的这么轻松,与人同榻之后便弃之如敝屣。
江容晚倒抽了一口气,强装镇定的抬头看他:“你想要什么?”
他既然一早就知道,却又偏偏在此时此地同她说这些,定是有所图。是财宝,银钱,还是······
“如果你,肯与我春宵一度,我不会说出去的。”
他的目光毫不避讳的落在她胸前一片雪白处,晦暗汹涌,她虽然全身上下裹得严实,可仍然看的出那曼妙玲珑的腰身。他爱美人,各种式样的美人他都见识过了,独独还没有收服过这样的女子。凭她面上装的再不可侵犯,最后不还是会臣服在男人的身下吗?慕容景可以,那他为什么不可以尝尝她的味道。
江容晚瞧着他伸手就要抚上来,心里一阵恶寒,拔腿想跑,却发觉脑袋昏昏沉沉,像坠在棉花里一样,浑身使不上力气,跪倒在地。
“你身上的香?”她拧紧眉头。
方才她就觉得不对劲,他身上的熏香格外浓烈,闻着不是中原之物,她原以为西域人喜欢用香,所以并未在意,谁知,他竟使了这等下三滥的手段。
江容晚拼尽全力呼喊:“救······救命,来人······”
呼延戎并不阻止,抱着手臂,挑眉俯视着她,仿佛在看一场好戏。
玉棠之前让她打发回去了,此处偏僻,本就难得会有人来,等了半晌,回应她的唯有凄冷的风声。
意识逐渐模糊,耳边传来呼延戎放肆的大笑,他的手已经碰到了她的脸,颈,肩······仿佛被针刺过一般颤栗不止,而她毫无反击之力。一颗心掉入了谷底。
不,不可以,她已经被迫失了身,如何能一而再、再而三的任人亵玩。她不是男人的玩物,更不会人尽可夫。
泪水一滴一滴,顺着下巴滑下来,打湿了裙袍。
建章宫。
“滚开!”未等内侍通报,燕世行就气冲冲的闯了进去,横坐在榻上。
陈与紧跟其后,战战兢兢的向摄政王请罪:“殿下,奴才实在拦不住。”
慕容景正执着朱笔,在宣纸上写画着些什么,听见禀报,也只是淡淡瞥了一眼,示意他下去。
“子凌,这么多年了,怎么还是这样沉不住气。”他仍是在写画,连眼皮都没抬。
燕世行“哼”了一声,不答话。
慕容景摇头笑道:“可是在为今夜宫宴的事情恼我?此事我也实属无奈,唯有把你搬出来是最好的法子了,你放心,赤羽那位公主是个聪明人,她不会不明白我的意思。”
“这等小事又算什么,我才不会介意”,燕世行有些着急,“我想问你的,是另一件事。”
慕容景闲闲的“哦”了一声,沉声道:“子凌有话不妨直说。”
燕世行正了正神色,犹豫一番,最终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你是不是还没有忘记她?”
“谁?”
“你明知故问,我今夜瞧着你看她的神色就不对劲。”
闻言,慕容景唇边扬起一抹讳莫如深的微笑:“应该说,从未忘记过。”
燕世行看着他轻飘飘的模样,气不打一处来:“你倒是承认的爽快。”
那人终于抬起头,冲着他挑眉:“我的心思子凌从来都是知道的,既然瞒不过,又何必瞒你。”
这话弄的燕世行无话可答,沉默了一会,终于叹了口气:“明时,忘了她吧。”
下一刻他却听到一个坚决有力的“不”,不由得蹙紧眉头:“殿下难道忘了,你们的身份?你是大楚的摄政王,未来的君主,你有你的宏图大业,而她可是你的兄嫂,弃伦常于不顾,你让天下人怎么看?后代青史怎么写?”
慕容景自顾研磨,声音冷而低沉:“但她以后会是我的妻,生生世世都会是我的人。”
“况且”,慕容景顿了顿,“她现在已经是我的人了。”
“你果真······”燕世行震惊的说不出话,觉得他真是疯了,此刻,真想骂他一句禽兽不如。
“你来看看,好不好看?”慕容景搁下笔,将宣纸平铺在桌面。极少有人知道,慕容景武艺卓绝,私底下却能画的一笔好丹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