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太液池,空无一人,清波淡淡。
江容晚蹲下身来,取了一方手帕子,将那些落在地上的梅花,还水润些的,收拢起来,回去做了花笺和枕头里子t。
玉棠静静的站在一旁等着。
风吹花落,夜色如醉,一袭蓝衣的女子眉目如画,不知入了谁的眼。
远处,慕容景坐在高高的檐角上,举起酒壶饮着酒,薄薄的唇角勾起一抹清浅的笑意。
今夜轮到他带着金吾卫看守宫禁,诸事安排好了之后,他就寻到这处地方来,一个人月下小酌。
当然,私心里,他希望能碰到阿晚。
他何尝不知道他不该再心存惦记,可他就是控制不住对她的思念。
就算不能说话,遥遥的看一眼,也是好的。
他仰头,将壶中清酒饮尽。
江容晚当然不知道自己的一举一动悉数落入了他人的眼帘,她站起身,想走到亭中,在长椅上休息一会。
这时候明月隐入了云层,晚上的光线太暗了,她有些看不清脚下的路,不过她对这一带倒是很熟悉。
平日光滑的石阶不知怎的被泼上了水,晚风一吹,就凝结成了冰。
江容晚丝毫没有预料,脚底一滑,还未来得及呼喊出声,只听得“扑通”一声,她掉进了太液池中。
池水刚刚解冻,凉的刺骨,还有些碎冰漂浮着,虽然不算深,可江容晚不识水性,只会拼命的挣扎着。
“娘娘!”玉棠着急的跑过来,可她也不会游水,只是跺着脚干着急,奋力向四周呼喊,“快来人啊,皇后娘娘落水了,来人救救娘娘!”
不知为何,叫了几声,依然一片寂静,不见半个人影。
玉棠着急的哭出声来,她想跑去找值夜的宫人侍卫们,可此处偏僻,又怕来不及,一时乱了手脚,竟不知如何是好。
江容晚呛了好几口水,渐渐的觉得没了力气,沉甸甸的衣裳和首饰拖的她不断往下坠,冰冷的水冻得她头脑失去了意识。
她模模糊糊意识到,也许,她的生命就要在这终结了。悄无声息的。
也好吧,活着有万千事情纠缠着,要是死了就彻底清净了,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她的情,她的怨,就留待来生慢慢诉说。
爹爹,女儿对不住你,你的期待,女儿只能完成一半。
只是若有来生,她愿舍下一身荣华,不要再做江氏的女儿了。
愿求上苍能给她一次机会,她也想恣意、纵情。
她闭着眼,放弃了挣扎,整个身体放松下来,水淹没了她的脸颊和头发,她感觉自己慢慢的沉了下去。
不知道是不是幻觉,她恍惚看到慕容景向她走来,越来越接近,那张脸依然俊逸飞扬,一如初见。
他的脸近在咫尺,有力的胳膊捞住她的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