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儿臣近日在宫里听到一些流言,心里惶惑不安。”他迟疑。
“什么流言?”陆琐颜装作有几分兴趣的样子。
“说是谋害父皇的不是宸贵妃,而是另有其人。”
慕容怀吸了口气,凝视着陆琐颜,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
“母后,这可是真的?”
省亲
沙漏中的细沙一点点流逝下去,慕容怀和陆琐颜对视着,气氛有一瞬间凝固。
陆琐颜心中暗暗惊了一下,面色却仍如平常:“哦?竟有这样的流言?皇儿是从哪里听得?”
慕容怀想起昨日在华阳长公主殿里,慕容月握着他的手,似是意味深长。
“你父皇虽然教你要忠孝,可他更希望,你不必事事都听你母后的。”
&ot;姑母这是何意?&ot;他有些不解。
“我听外面的人都说,陛下的死与宸贵妃有关,此事是皇后处理的?”
“是。”
慕容月并未正面回答,只是说了句:“姑母在内宫,不懂外事,你是太子,为帝王者,有些事,当有自己的决断。”
慕容怀觉得奇怪,心内一直琢磨着慕容月到底是什么意思,慕容月常在宫中吃斋念佛,宫中的大小事情是一概不理,绝不会平白无故来跟他说这番话。可当他想进一步询问,慕容月却不肯再说什么,把他打发了出去。
究其话中深意,似乎是在暗指陛下之死,但又不仅仅是如此,倒更像是指向他的母后,于是便想借机试探一下。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不打算把慕容月的话告诉母后:“不过是一些无稽的流言罢了,现在局势未定,有人想捕风捉影,浑水摸鱼也是有的,儿臣不过是突然想起来,随口一问,母后若是没听过,就更不必在意了。”
皇后淡淡的扫了一眼,也并未追问下去:“此事已有定论,人证物证皆在,任凭什么流言,都掀不起风浪。只是,这传播流言的人,倒是居心叵测,不可不防。”
“母后说的极是。”慕容怀恭敬的垂下眼。
陆琐颜站起来,伸出手把慕容怀拉到身边坐下,抚着他的脸,换了一副慈爱的目光看着他。
“皇儿,你是母后的亲生骨肉,你要始终记得,无论母后做什么决定,都是为了你好。你是嫡长子,这江山和皇位,于情于理都应该是你的,任何人胆敢威胁到你的地位,将他千刀万剐都不为过。”
“儿臣知道了。”
慕容怀也没再多想什么,他喜怒不形于色,习惯了隐藏自己的心思,也最擅长揣测旁人的心思。他知道母后这些年虽然表面上装的贤淑从容,可心里始终对父皇宠爱宸贵妃一事耿耿于怀。
宸贵妃原本是华阳长公主身边的一个宫婢,不知怎的和父皇看对了眼,一越成了父皇的宠妃。
论举止出身、手腕和城府,宸贵妃自然无法和母后相比,可父皇却十分宠爱她,对母后也更加疏离。母后心生不满,也是人之常情。
母后虽然对宸贵妃从来都是客客气气,但暗地里最瞧不上她的出身做派,更是视慕容景为眼中钉,恨不得除之而后快。慕容月应该也知道这点,所以才会对此事生出疑心,但她不肯多言,说明她只是猜想,并没有证据。
他知道提起往事会让母后更加不快,便不想再提。外加监国事务繁忙,他还得忙着平衡朝中各方势力,为正式登基作准备,也顾不得理会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