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枕棠将自己整个人都裹在被子里,恨不得把两只耳朵都捂住。
她闷声道:“拿了圣旨就走,本公主不想和你说话!”
便是两人刚成亲时,宋枕棠也很少用这么趾高气扬的命令语气和萧琢说话。
萧琢没再说什么,只是抬手拿起桌上的圣旨,他毫不恭敬地直接抖开,从左到右一目十行地看完,原本还算平静的脸色骤然一变,剑眉拧起,眉目间的厉色像是一把刚从冰潭捞出来似的,冷得要将整个屋子都冻住。
他看向内室,问:“你要与我和离?”
宋枕棠隔着几层帷幔也能感觉到他要杀死人般的目光,她强硬着开口,“是。”
萧琢像是气笑了,“为何?”
宋枕棠沉默许久,才回答:“没有什么原因。”
像是被气得说不出话来了,外头沉默良久,才听到萧琢冷到极点的声音,“好,既如此,那我也没什么可说的。”
说完这句,很快脚步声响起,萧琢离开了。
宋枕棠松了口气,转而又有些失落,她团坐起来,小心翼翼地掀开床帷,外间果然空无一人。
整个正殿安静得有些可怕。
宋枕棠压抑许久的情绪再也克制不住,她紧紧拽着帷幔,在眼眶聚集许久的眼泪争先恐后地涌了出来。
结束了。
她和萧琢结束了。
但她不该难过,该替萧琢高兴。
他手握兵权,本该有更好的选择,不该为了她陷在燕京城内,任由宋长翊摆布利用。
宋枕棠攥紧帷幔,因为过于用力,骨节贴住了拇指上的扳指,硌得生疼。
她低头。
那是萧琢从前常带的鹰骨扳指,离开凉州去往随州前,他戴到了宋枕棠的手上,上面雕刻着一只盘旋的鹰隼。
如同萧琢。
鹰隼本该盘旋九天之上,而她被深宫牵绊,只能目送他离开。
她并不后悔,却终究不舍。
宋枕棠轻轻地摩挲着,以至于没听到窗户被人从外推开的声音。
直到萧琢一步步走到床前,宋枕棠恍然抬头,只见萧琢那双凌厉的凤目将她紧紧盯住,问道:“既然要和离,现在又在哭什么?”
五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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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听到萧琢的声音,宋枕棠以为自己在做梦,直到那人的手抚上自己的下巴,她才回过神,知道这不是在做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