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玉竹见她手腕垂落,便知她去了。
秋杏端了热水进来,撞见这一幕,吓得手里的脸盆哐当落地,热水撒在地上直冒热气,她顾不上被烫的脚尖,飞身扑到吴玉秀榻前:“王妃,王妃……”
吴玉竹走出门外,庭院的雪有小部分化成了水,这冬天也快要过去了。
回到德广王府,管家迎上前:“小姐,大婚是日子定在了三日后,钦天监说那日天气转暖,万物复苏,正是良辰吉日。”
吴玉竹满眼发困,没心思听他再说,慵懒地说道:“一切由殿下定夺就好,这些事不用问我的意见。”
管家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回了一声“是”便退下了。
东院内,顾延的书房亮着烛火,一听闻她回来,便吹灭了蜡烛出来寻她。
他牵着她的手进屋,给她倒了一杯热茶,给她捂手:“三清观的事我都听说了,他们夫妇二人的事都是报应不爽,你莫要多想。”
吴玉竹依偎在顾延温暖的怀里,轻轻地“嗯”了一声。
她并未在想吴玉秀的事,只是一天奔波,她现在已经累得不行了。
顾延还说了很多话,低头一看,怀里的美人已经熟睡过去,把她放在檀木床上,她在他怀里寻了个舒服的姿势继续睡。
顾延温柔一笑,他该拿她怎么办才好,他担心她想不开,当事人像无事发生一样睡得香。
他凑近看她卷翘的睫毛,她动了动,从锦被里伸出手,搂着他的脖子,亲了一下他的脸颊,随即又缩回了被子里。
罢了,她还在他身边,便胜过世间万千。
三日后,微风和煦,天气转暖,两人如期举行了婚礼。
吴玉竹待嫁的地方是高府,水榭亭台,红绸高挂,喜庆非常。
阿若伊替她盖上坠着流苏的红盖头,眼里满是羡慕:“玉竹,这婚服好衬你,不愧是美人胚子。”
吴玉竹听了夸奖,心中也是甜滋滋的,拍着阿若伊的手,露出一抹笑:“公主,表哥可都跟我说了,等回了边城就与你完婚,到时候可别忘了留一些喜糖送我。”
阿若伊脸颊微红,点了点头。
外面忽然传来春桃的声音:“德广王殿下到,喜迎王妃入府。”
两个喜娘搀扶着吴玉竹出门,下楼,穿过长廊,众人拥护着入了喜轿。
迎亲队伍游街,有侍从一路抛洒喜糖,孩童在后面哄抢。
顾延骑马行在最前方,一路上锣鼓喧天,人人都知道他娶到了心爱的女子。
到了德广王府前,吴玉竹扶着春桃的手下轿子,被轿子的抬木绊了一下,一个踉跄,差点掉了盖头。
一个天旋地转间,顾延已经将她拦腰抱在怀里。
她将手抵在他胸膛,不敢看他:“快放我下来,这不合规矩。”
她的力气对于顾延来说,像挠痒痒似的,他歪头一笑,在她耳边低语道:“我是新郎官,我说合规矩就合规矩。”
众人在正堂等候,皇帝在堂上,远远就瞧见顾延抱着吴玉竹,大步流星走来,一身带有墨色暗纹的红色婚服,衬得他气宇轩昂。
侍从取来红绸制的牵红,一人拿着一头牵红拜堂,如寻常夫妻那般。
礼成后,皇帝让人取了两杯交杯酒给两人,众人直起哄:“喝一个,喝一个……”
吴玉竹主动接过酒杯,与顾延右手相绕,撩起盖头轻抿了一口。
宾客推杯换盏,纷纷祝福二人百年好合。
宴席一直持续到夜里,顾延才被人抬回房里,醉醺醺的样子,不甚清醒。
吴玉竹见人都离开,伸手拍了拍顾延的脸,试探他是不是真的醉了。
顾延睁开双眼,眼眶微红:“阿竹,你做什么?”
吴玉竹心虚得不敢看他,只道:“我去给你倒杯水。”
顾延拉住她的手,把她拽回了榻上,两人相对而卧。
“阿竹,我终于是你的夫君了。这一天,我盼了许久。”
吴玉竹眼里亮晶晶的,含笑道:“顾延,你该不会早就喜欢我了吧。”
顾延吻了吻她的额头,鼻头泛酸:“是啊,我早就喜欢你了,在看到你的第一眼。”
两人情至深处,又是一夜巫山云雨。
反正这辈子,他都不会跟她分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