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韵没有理会于证的嘲讽,她的眼神变得悠远,“你当年拜托邮轮张管理保存的册子,我有复刻本。”
什么!于证惊愕,他明明已经收回了那本册子。
时韵挑眉一笑,于证居然从她的神态里看出了几分当年时家大小姐娇艳洒脱的风姿。
“你觉得我为什么会躲在邮轮里度日?还不就是你和秦楚深的生意被我发现了,秦楚深急着对我下手?也对,他定然不敢直接对你说出缘由,毕竟我们曾经也有一段情啊。”时韵扯开口罩,环抱着胸,倚靠墙,慢慢悠悠地说道。
“我本来躲在邮轮里,没想到张管理越来越苛责我,我使了个小计,竟然发现让我陷入如此境地的,是你,于证。”
于正没想到此事会被时韵发现,一时之间眼睛闪烁,不敢直视眼前人。
时韵目光灼灼,“但张管理也是个嘴不严的,被我一试探,就抖落出你的事,还有那本册子。”
“就这样,你还不相信,我有册子吗?”时韵声音低柔,却句句带刺。
她如今茍延残喘在邮轮里茍活着,都拜于证所赐。
对于证,她有三分爱意,更有七分的恨意。
61终是过客(4)
于证眼瞳放大,一时间接受过多讯息,他大脑一片空白。
沉默半刻,他望向昔日的恋人,终于开口,“觉得我很卑劣吧?”
他默认了时韵对他的指控,眼眸低垂,内心郁结。
他苦涩地说道,“你爸当年说得没错,我这种泥腿子,骨子里就是脏的。”
“但那也是你们害的,你们看不起我,我如果不走捷径怎么能过上让你们艳羡的生活呢?”于证自我安慰,他不想承认他的整个人生,都是荒谬的代言词。
此时的于证,和时韵当年记忆里的那个少年慢慢重合,时韵闭眼。
当年于证在奇兰中学也是如此,被欺凌之后就躲在学校的后山上,向周遭的花草树木发泄着怨气。
她曾经垂怜过人微言轻的于证,但事到如今,她也不得不承认,是她放纵了于证本就执拗偏执的性格。
时韵的心,就像是泡了加浓的苦茶一般,涩涩的。
“我听肖先生说,你是来看我才受伤的。”
“时韵,你能不能不要犯贱,不要自作多情,我受伤与你何干。”于证如同炸毛了一般,反驳着时韵。
时韵从角落走到床前,伸出手,“我留在船上,除了为了时家,也是为了你。无论其他人如何苛责我,我都当是为了你赎罪。于证,认罪吧,一晃二十年过去,你若真的释怀,想必也不会来。”
——
二十年前,奇兰中学的后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