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不知对方单是享受着她发疼时蹙着眉的模样。
kazaa是惯来遵循着老板指令的杀人机器,打上司被港口黑手党一锅端,浑浑噩噩地度过每个日常。唯有鞭打在横滨捡来的宝时,能滋长点活着的意趣。
她看着长在自己心尖的长相痛苦的样子,那颗失去生机的心脏就会变得稍微欢腾些。
等龙头战争闻名的双黑找上门,打到负责安保的大厅。
前异国组织的杀人机器,现拘禁着世初淳的虐待狂,第一念头想的,并非常规的远走高飞等保全自身性命的措施,而是随意掏了把小刀,回到自己的房间。
kazaa打开秘密机关,进入暗室,先处理自己的私人财产。
港口黑手党真是个神奇的组织。
分明是笼罩城市的最大黑暗,可维持其间的秩序又非它不可;分明是城市黑夜的化身,偏偏发展得如日中天。
失去港口黑手党的危害,远比里边的成员接着作威作福还要严峻。
在横滨的地盘,正面对上近年来传得纷纷扬扬的双黑。
与神乎其神的太宰治比谋略,决计豪无胜算,驾驶汽车的逃跑速度,焉能快得过驾驭重力的中原中也。
也是,谁能在港口黑手党穷凶极恶的二人组底下逃脱呢。
虐待狂的前雇主说过这么一句话,人贵在有自知之明。
决意带世初淳共赴黄泉的kazaa,火烧眉毛了还在穷讲究。
港口黑手党打到家门口,她还惦念着为自己的漂亮玩偶收拾整洁了再上路。
kazaa抱着昏睡状态的囚犯去洗澡,强硬地撕掉世初淳身上与血液凝在一起的衣裳,给她未痊愈的伤口雪上加霜。
被动静晃醒的世初淳,生肉外露的伤口淋到柱状的热水,一口气没喘上来,差点没被疼晕过去。她宁可自己是睡着的,也不愿意醒来受这种折磨。
好过被虐待狂翻来覆去地,整得半死不活。
世初淳身上的血是越洗越多,怎么也洗不干净。
自觉时间不够的别墅主人,给她换上立体剪裁的露肩缎面长裙,将世初淳重新绑在红绳上,捆好了,要带着她一起死。
疯子、神经病等话,世初淳已经骂累了。
鬼知道绑着自己的人,突如其来又在发什么疯。
成股的水渍沿着她打湿的头发滑落,被激流冲刷开的血痂,汩汩地往外流血。
她方才被极高的水温烫得难受,现在竟控制不住地打寒战。倘使没有纤细的红绳绑着,她绝对站不住。可纵然被数十根绳索牵引,世初淳也产生了随时要晕厥的冲动。
正在失温的躯壳告知世初淳,她离死不远了。
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道路走到尽头,是该为自己的解脱感到庆幸,还是为自己这一路无谓的苦痛茫然
“本来……算了。”
将开刃的刀锋架在世初淳白得发光的脖子上,轻易地蹭出红艳艳的血线。明知遭受监禁的囚徒听不懂,由始至终一厢情愿的虐待狂,仍在自言自语。
“就这么陪我上路吧,我可是为了你好。遇到我,你能攒点卑微的活路,死到临头也不忘惦记。落到鸢肩豺目的双黑手上,你可是会被啃到渣滓都不剩。这最后一程,陪着我走吧。”
预备下手的kazaa,意识到一个问题。
有道巨大创口的玩偶,如何也算不上美观。便解下装饰世初淳腰际的长绸缎,缠紧她的脖子。手腕发力,猛然将人吊起来,执意将珍视的囚徒勒死。
“哎呀,没成想有意外的收获。”
一发子弹轻飘飘地解决掉目标人物,港口黑手党历代最为年轻的干部——太宰治,用欢快的语调对铲除掉的残党说:“锲而不舍地使出像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一样的招数,真的辛苦你了。”
追踪到此地的年轻干部,回忆着自己旁观到的生死相随的戏码,抬头一看,双腿离地的人还在挣扎,颈部的绸缎并没有因为施暴者的死去而松懈力道。
即便人死了,也定要带走属于自己的珍宝,这份执着坚定到他要拊掌称赞了。
“美丽的小姐,即将离开糟糕的人生,当事人的你是什么感受,倍感欢欣吗?还是安心呢?需要见证这伟大事态的我,献上特等席的庆贺?”
太宰治欢悦地叙说着,嘴角扬起的笑,在没有得到观众相应的回响后冷却。
人类是自相矛盾的产物呢,太宰治想。
他注意到了可怜的囚徒寻死的意志,可当真正的死亡降临,女人不安分的双腿依旧在奋力挣扎,若不是双手被束缚住,约莫会朝逐步勒紧脖子的绸带使劲。
生存既已如此艰难,何苦终日抵命求生?
死亡才是人的归途,一了百了,方能获得永久的解放。
可惜世人皆放任自己身处迷障。
“要我放你下来,还是帮你一把?”
因为被囚禁者的差劲表现,太宰治撇了撇嘴,有几分不愉。
他决定,这个人想活,他就杀了她,她一心求死,他就放过她。
每根骨头渗着阴毒的港口黑手党,可没有好心到救济敌方组织囚犯的地步。哪怕是那个恶心的,人送外号港口黑手党最后良心的蛞蝓,剖开胸膛,里面跳动的心脏也是一股在下水道浸泡过的污臭味。
他们每根神经穿梭着屠戮的念想,每颗细胞加载着毁灭的欲望。
可以为了组织的利益,杀死任意的无辜者。可以为了摧毁对立的势力,随便爆破掉整趟行进的列车。
纵使偶然施加点小恩小惠,也只是大幅度掠夺后的绵薄馈赠。
偶尔联合起来抵御外敌,不过是遵循打狗还得看主人的原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