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长,伏地魔一直在扩展他的人脉,吸纳更多的门徒。”
“是的,他在招募巨人和狼人。”邓布利多坐在沙发上,半合着眼,似乎有些疲倦。“我需要一杯热可可。”他对家养小精灵说,又扭头问布里奥妮,“你需要吗?”
“不用了,热茶就好。”布里奥妮指了指桌上的茶杯,摆了摆手。
很快,热可可就被送到邓布利多的手里。喝了几口甜腻的饮料,他似乎恢复了些精力,眼睛也亮了些,“我姑且有一个计划,布里奥妮,我要建立一个类似的群体,一个为了正义一起付出的群体。”他饱含激情地说道,满是皱纹的脸上闪着久违的年轻的光辉,“我不信任魔法部,也不信任傲罗——他们里面有太多尸位素餐和心怀鬼胎的巫师了。”
“邓布利多教授,我永远会支持你的决定。”布里奥妮说着,“其实这样的团体已经出现了不是吗?只不过我们缺乏一个名字、一个聚集的地点、一些口号。”
一条口号吗?
邓布利多揉了揉额角,沉默地坐了下来,似乎在思考布里奥妮的话。
“不过教授。”布里奥妮打破了沉默,“在什么情况下,人需要不断服用高剂量的安神剂呢?”
她一直对此耿耿于怀。
汤姆·里德尔对于薄荷莫吉托的需求与日俱增,布里奥妮试图寻找出理由,但光靠她自己的凭空想象是做不到的——于是,她决定拉上邓布利多一起空想。
“哦,孩子,需要安神药剂的情形有很多种,这并不能确定。”邓布利多说着,又要了一份松饼,浇上厚厚的枫糖。“这一点其实你应当比我了解一些;魔咒的攻击、不同魔药的共同作用,这些都会让巫师不得不依赖安神药剂。”
里德尔不可能被攻击,也并没有在服用什么特别的魔药——
布里奥妮的脑子里忽然蹦出来一个不可思议的猜想。
“教授,如果是分裂了灵魂呢?”
布里奥妮问道。
邓布利多的手抖了一抖,枫糖湿漉漉地粘在盘子上,乱糟糟的一团。他的目光里透着惊诧与惶惑,须臾又转变为一种悲伤的沉默。思绪转了几圈,最终他问,“你是怎么猜到的?”
“还在上学的时候,里德尔就一直执着于永生。”布里奥妮说道,“他一直想去禁书区搜寻有关于永生的书籍,但是一直没遇到特别好的机会。”记忆一点一点在大脑里恢复,点点滴滴逐渐像是电影一般重演。“后来忽然之间,里德尔就对禁书区失去兴趣了,他不再谈及永生,他的注意力全部投射在权力上面。我曾经以为是他放弃了——”
布里奥妮梗住。
她说不下去了。
记忆分明清晰地告诉她,她一直都记得。里德尔分裂灵魂的记忆是她亲眼所见的,她本不该遗忘。布里奥妮分不清楚自己是自责更多,还是逃避更多;面对邓布利多,她下意识地选择了隐瞒,假装自己从一开始就不知道这一切。
“实际上,他很有可能是找到了实现永生的办法——即魂器。”
“是的,这是我的猜测。”布里奥妮点头,“不仅如此,我甚至有一个更加大胆的猜测。”
邓布利多朝她望了过来,用眼神示意她接着说。
“我隐约怀疑,里德尔分离了不止一次,他拥有超过一个魂器。”
这句话说出口时,布里奥妮自己也相当不确定。魂器这样邪恶与疯狂的黑魔法,里德尔竟然不止一次地完成了——每一次灵魂的分裂,都会有至少一个人的死亡;所以到现在为止,里德尔杀了多少人了?
布里奥妮不再往下细想。
“或许你的猜测是合理的,布里奥妮,伏地魔对安神药剂的需求越来越大,也就意味着他本人此刻越来越不稳定。”邓布利多思考着,“关于这点,我们需要更加深层的观察。”
布里奥妮仰头,把杯子里的热茶一饮而尽。
和邓布利多的那场夜间对话之后的许多天,布里奥妮一直在思索一件事:里德尔究竟分裂了多少次灵魂,他的魂器又分别是什么。她迟迟得不到答案,而对真相的渴求又太过剧烈,趋势着她往旁门左道上思考。
福灵剂。
兴许用了福灵剂,她就可以窥探到真相的一点半点呢?
可惜的是,布里奥妮手头并没有这样东西;从现在开始配置,也得花上半年的时间。布里奥妮思考良久,最终决定冒一次险,尝试一次这种神奇的魔药——只要能找到真相。
圣诞假期期间,几乎所有的学生都回家了,霍格沃茨久违地安静了下来。布里奥妮留在医疗翼,以防万一留校的学生有突发状况。庞弗雷夫人因为经受了魔咒的攻击,身体一直没有恢复,最近一直在房间里休息——但偶尔的晴天,她会去湖边走一走,呼吸呼吸新鲜空气。这种时候,布里奥妮就会躲在邓布利多的办公室里,阅读从图书馆借来的各种魔法书。
“布里奥妮,明天你去一趟霍格莫德吧,你知道路线的。”邓布利多含糊不清地说,“帮我从蜂蜜公爵里带一些柠檬雪糕。”
说话时,他穿着淡蓝色的睡袍,整个人就像是邻家爷爷一般和蔼慈祥。
“行,没问题。”布里奥妮合上书本。
邓布利多和她说话向来不会讲述清晰,这是他一向的习惯。布里奥妮明白,明天的地点大概率是猪头酒吧,邓布利多一贯的大本营——并且约定的时间就在开门之后。不过,布里奥妮尚且不明白到底是什么重要的事情,才会让他这样小心翼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