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多年前,留存下来的照片是黑白的,有些模糊不清,可是单看那撞得只剩半截的车头也不难想到,当年赵侍熊的儿子与儿媳,怕是车祸当场死亡了。
那时候,赵侍熊七十多岁,名副其实的白发人送黑发人。
中年丧妻,老年丧子,倒也的确有些悲惨。
那之后,赵侍熊便开始做好人好事,他助养了很多小孩儿,也开设了不少孤儿院。
从孤儿院里出来的孩子,没有不感激他的。
魏照端起手边的咖啡杯,猛地喝了一口。
苦味直冲天灵盖,魏照皱了皱眉头,放下了手里的资料。
能查到的,在众人面前的赵侍熊,是个好人——简直是个大好人。
可是魏照仔细看过这些年赵侍熊助养过的小孩儿的资料,里面几乎所有孩子都过得不错,也有些现在成了精英的人。
魏照看过那些小孩子的履历,规规矩矩地上学念书——他对其他人都是这样的,偏偏岑姣不是。
这一点,让魏照有些烦躁,也有些许不安。
魏照抬手按在眉心,他有些疲惫地看向窗外。
更详细的,有关那几所赵侍熊开设的孤儿院的资料信息还没有查出来,他正在等朋友的信。
窗外,天色渐暗。
城市里,灯红酒绿,尤其是川都这个夜生活丰富的城市,就算太阳落山,城市的灯光也会将整个城市点亮。
在这样的灯光下,几乎看不到月光,只能看到一轮月亮。
魏照抬头,透过窗户看见的月亮像是一个长了毛的芒果。
他盯着那轮月亮有一会儿,才收回视线,准备回房休息,明天还得去看岑姣,得养足精神。
只是刚刚起身,魏照余光中便有光亮一闪而过。
他抬头,朝着那光亮闪过的方向看了过去——那是对面的那栋楼。
两栋楼之间离得不算远,对面的楼里,稀稀疏疏好些人家都亮着灯,只是同魏照正对着的那一户人家,是关着灯的。
魏照站在那儿,看着面前的那户人家,许久才抬脚往屋里走。
他在川都的时间不长,只有这段时间,才算是在家里住了有一段时间。
魏照确定,这段时间里,对面的那户,是没有人住的,因为这块一个多月的时间里,从没有亮过灯。
刚刚突然有灯亮,是有人搬进去了吗?
可为什么只亮了一下又赶紧关掉了,像是生怕被人发现原本没人的屋子里住了人一样。
从前的习惯让魏照心生警惕。
他拉上了窗帘,将屋子里所有的灯打开。
这样,对面楼的人看到他这间屋子时,也只能看到他投在窗户上的影子,并不能看清魏照究竟在做什么。
魏照坐回了沙发上,他的影子投在窗户上,看起来像是在看电视一样。
只是魏照手里拿着的,并非遥控器,而是一把泛着寒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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