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光是真的光,照亮一切生在世上的人。”
高飞突然感觉喉咙干涩,在庄清河沉静的询问下沉默了许久。
他没有办法不为庄清河感到难过,这个孩子想要的仅仅只是人权。
因其为人,而理应享有的权力。
生而为人,理应拥有人权。
在那之后,高飞因为放心不下,开始和庄清河频繁往来,两人就此熟识起来。
“高飞失踪的那天,是我给他打了电话。”
“我把他叫了过去。”
“我对他动手了。”
“因为我要取信于庄杉,只能这么做。”
“最后是我告诉庄杉,血会渗进地板缝,不仅要换地板,而且连地板下面的水泥都要敲碎了重新灌。”
“那个血指纹,也是我教他提取的。”
这些话也是真的。
那么,当年的真实情况究竟是什么?
记忆在眼前铺陈,展开,那是只有庄清河一个人知道的真相。
在那个令人交口称赞的金秋,那时庄清河和高飞已经认识了两年多。
那天庄杉突然派人去白房子接庄清河回家,在回去的车上,庄清河心里就已经隐隐有不详的预感。
他对危险一向嗅觉敏锐。
中途,庄清河找机会给高飞打电话求救。而被接回家后,他就被庄杉送到了一间客房里。房里有一个男人,他就坐在窗边的小桌前,桌上还放了待客的热茶和小松饼。
庄清河认识他,在电视上看过,是个“大人物”,那个人至今仍在官。场十分活跃。
庄杉当然不敢交代自己的作案动机,因为一旦说出这个人的名字,庄杉当天晚上就会以任何一种突发疾病死在监狱里。
这也是庄清河始终缄默的原因之一。
在那间客房里,庄清河竭力反抗,爆发出了他那个年龄的少年不该有的力气。那个人也许是觉得无趣,也许是怕事情发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总之他放弃了,准备离开。
事情如果能就此结束就好了,偏偏他离开的时候正好撞见了接到庄清河求救赶来的高飞。
高飞的死亡在那一刻成了定局,源于那个“大人物”离开前给庄杉的一个眼神。
所以,就连那句“是我杀了高飞。”,对庄清河来说也只是概念的问题。
一直以来,在庄清河的心中,自己就是杀死高飞的“凶手”。
如若不是他的求救,高飞不会死。
因为要接待这个“大人物”,庄杉在这天遣散了家里所有人。他上午陪那个人打了一上午的高尔夫,手套都没来得及褪下,高尔夫球杆就放在沙发旁边,还没被收起来。
一切都刚刚好。
庄清河从客房出来下楼,透过小厅的窗,看到的就是庄杉的行凶现场。
秋蝉发出垂死的长鸣。
高飞躺在地上,他的头骨已经被打得凹陷了进去,整个脑袋已经碎了一半,鲜血和脑浆糊成一团,红白交杂。血流了一地,漫过木质地板,渗进地板缝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