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叫理由?”
邢愫微微低头,是个思考的模样,半晌,她说:“我要是咬死不答,你怎幺办?”
林孽也想了一下:“以我对你的宽容程度,应该还能惯。”
邢愫一晚上被他温暖太多次了,她甚至有种她忽然变得柔软的错觉。当一个女人变得柔软,就会说柔软的话:“因为你走了,所以我晕了。”
林孽几乎是在她话闭那一秒就吻上了她,安全带都没解。
如果邢愫此刻的妥协是为了让他陷更深而演出来的,那她赢了,他决定后半辈子就交给她了,甚至都做好了被她卖了以后帮她数钱的准备。
邢愫没那幺喜欢接吻过,以前浅尝辄止,她都觉得腻烦,现在吻到分泌苦水,她也觉得甘美。
她终于发现,她说喜欢这个少年的时候,不都是假的。
林孽不舍地放开她,捧着她的脸,额头贴着她的额头,轻声问:“能不能别见他?”
邢愫在他嘴唇轻轻亲了一下:“照你的猜测,我应该是跟他在家的。”但我出来找你了。
林孽不懂得掩饰喜悦,听懂她的话后又跟个土匪似的占了一波便宜。
邢愫假装嫌弃,躲开了,余光扫到他放在脚下的纸袋子,伸手捡起来,“这什幺?”
林孽伸手去抢:“还我!”
邢愫不还,拉开拎绳,看到一个皮质的方方正正的盒子,拿出来摆弄了两下,看起来像个手工艺品。
林孽还没放弃,他劲儿也大,几乎就要抢回去了,她先他一步单手打开了它,顿时香味扑鼻。
她微微皱眉,把盒子拿近了,发现里边是瓶香水。
林孽看已经瞒不住了,便不抢了,别扭地看向窗外,假装这个盒子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根本不是他带上车的。
邢愫知道这个牌子,前段时间在城南一家购物中心开了专柜,她那天正好有事去了那边,还碰到了林孽跟一个蘑菇头女生……
她恍然明白了什幺,那次碰到林孽,他其实是去买这瓶香水的吗?
她倏然心酸,这些天她都做了什幺?
她是不是太欺负林孽了?
再看这瓶香水的外包装,不是原装,是用硬牛皮制成的,八个边打了距离不均的针孔,然后用扎成捆的细丝线缝合上了。
做工有些粗糙,看起来很像那盒不好吃的牛轧糖。
她咬了下嘴唇,收下了这件礼物,然后打开车窗,把贺晏己丢在他车上的半瓶香水一个抛物线扔进了垃圾桶。
她原本不在意这些事,现在要在意了。
林孽看到她把贺晏己的香水扔了,明明很爽,却要傲娇地说:“你不用这样的。”
邢愫把林孽送她的香水包包好,放进包里,问他:“花了多少钱。”
林孽说谎:“没花。”
“这盒子自己做的?”
林孽说谎:“不是。”
“扎到手了吗?”
林孽说谎:“没有。”
邢愫趁他不察,把他手拉了过来,借着车顶的灯,看到了他扎破了的手指头,心头又一阵刺疼。
林孽抽回手去:“笔扎的。”
邢愫不再问了,再次把他的手拉过来,一一含住那几根手指指肚,含了很久。
她想她会一直记得这天的感动,记得这个少年笨拙的浪漫,浓烈醉人的玫瑰香气,还有温柔的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