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均是曹操的女人,此刻此刻看到她们心目中的王已没了呼吸,都不由得小声啜泣着。
曹植却是拿起了父亲曹操摆放在桌案上的遗书,念道。
“国家艰难,孤创业不利,这些年攻城略地所得宝物,多赏赐给有功将士,汝等跟着孤,衣不锦绣,履不二彩,颇为勤苦…”
话说到这儿…
张绣的婶婶邹夫人、绿帽侠秦宜禄被霸占的妻子杜夫人、何进的儿媳妇尹夫人、曹冲的母亲环夫人齐声吟道:“不…能服侍大王,这已经是我们的福气,这世上的男人,谁能比得上大王的气概?”
曹植顿了一下…
让这些夫人把话说完,这才接着念道,“英雄气概,亦有尽时,孤身后所余,有一些香料,权且分赐汝等,孤知玄德,他素来仁厚,必不会为难汝等,若汝等念孤,就居于铜雀台,望孤西陵墓田,卖香买丝,学做履卖,以求自己,若不愿,汝等亦可再嫁良人!”
说到这儿,曹植顿了一下,然后抹了把泪。
“下去吧…”
其实,这些哭泣的妇人中,甄宓也在。
但她没有哭,她知道…是曹操差点将她的一生给毁掉,是曹操利用她点燃起两个儿子的争斗,或许…若不是大魏覆灭,她的后半生不敢想象!
她不会哭,她不会为这个亲手将她送入地域的男人哭泣…
这…这或许是独属于她的最后的那份倔强。
宦官引着这些啜泣不止的美人出去后,在外焦灼不止的曹洪、夏侯渊、夏侯惇等人,这才进入其中。
曹植的话再度吟出,“孤头风三十余载,本已知大限将至,但孤大魏之主,岂可死于病体,王有王的死法,王便是死也要死的轰轰烈烈…也要为世人所瞩目!”
这算是定下了一个大基调,是证明他是自杀,非他杀…
言外之意,便是要族人不要动那为他报仇的念头。
“孤平日治军以法,此律不可改,而孤颇多愤怒过失,汝等不可效法。如今四海一统,然百姓依旧疲敝,孤之丧礼一切从简,不必遵循王制,权且将军制即可,然孤之墓碑上,务必提字——汉征西将军曹操之墓,孤愿足了!”
曹植念到这里时。
突听得“哐当”一声,刘备闯了进来…
看到那床榻上已是死绝了的曹操,“孟德…呜呜——”他整个泪流满面,痛哭不已——
十息,二十息——
五十息,一百息——
刘备哭的声嘶力竭,哭的涕泪直下,整整一刻钟,他都在哭泣。
“孟德?你不是说好要与孤一道…将这大汉的版图拓宽么?你怎生骗孤?你何苦要骗孤呢?”
“孟德…孟德你怎么就走了?怎么就驾鹤而去了?你死了,谁再与孤青梅煮酒,共话天下英雄?”
说到这儿,刘备又是一阵痛哭流涕…
终究,泪有哭干的时候。
刘备抹了把眼眶中的泪滴,他转过身问曹植,也问在场的所有曹氏宗亲,“他临终前,可有信留给孤?”
汉中王的刘备已经能以“孤”自称…
倒是这个问题,还不及曹植等人回应他,法正当先回道,“没有,除了一封交代给曹氏、夏侯氏族人的遗书外,其它的唯独一封给云长的信…我已派人给云长送去!”
也就是这回答,让刘备有些失望。
“孟德?为何…他便是死…也无话对孤讲么?”可随着这一声吟出。
他霍然明悟了什么,他的眼睛瞪大,带着惊诧与迟疑,带着困惑与明朗,他望向法正,然后…然后他淡淡的问,“孝直?你怎么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