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此时倒不显得吝啬,手指轻轻摆了摆,两个白衣人上前,一人一个揪住苍乔和华雀的衣领,将他们从地上提了起来,随后塞进推过来的木椅里。
华雀皱眉看着被弄脏的衣服,怒气开始一点一点聚集。苍乔扭了扭脖颈道:“铁先生,你们到底想做什么,给个痛快吧。”
铁牢道:“关于这一点,我想蒋戟也应该告诉你了吧?我要人,也要戒环。在将你交给宫主之前,我还想知道你和戒环究竟有什么关联。”
苍乔眨眨眼,“是哦,你们的宫主好像没打算将这个秘密告诉你们。你这不算背叛宫主?”
“天知地知你知我知。”铁牢身子微微前倾,半张脸上一只眼睛露出野兽般侵略的目光,“再说宫主什么也不说就帮一个莫名其妙的男人做这些事,为宫主效力也就罢了,那个什么七先生,与我何干呢?”
苍乔想了想又道:“其实有个问题我疑惑很久了。”
铁牢大方道:“有话就说!”
苍乔道:“据说寒月宫只收女人,为什么你也好,方行也好,蒋戟也好都是男人?”说着,他嘿嘿一笑,“难道说……你们都不是男人?”
铁牢面无表情,盯着苍乔看了许久,“你只想问这个?”
“嗯!”苍乔露出一脸好奇宝宝的样子来,使劲点头。
铁牢道:“那我回答了你,你也得回答我一个问题。”
苍乔耸肩,“我有得选么?”
铁牢便道:“只有分散在外,和最底层的弟子才是女子。宫主的心腹以及最得力的人都是男子,男子与女子在寒月宫所住地方也全然不同,两者是互相见不到的面的。再者说,寒月宫只有女人的说法大家都知道,有些事让男人去做,反而不会引起怀疑。”
苍乔哦了一声,铁牢道:“该我问了。为什么这种时候,你还显得游刃有余,丝毫不怕?你就不担心我弄清楚了秘密之后杀了你?”
苍乔叹气,“我如果害怕,你会不杀我么?”
“不会。”
“我如果不害怕,你会不杀我么?”
“不会。”
苍乔一脸看白痴的样子道:“那我怕和不怕碍着你什么了?”
铁牢:“……”
“世人都说你失忆之后有些不正常,我看你是正常得很。”铁牢道:“如此聪明,却被世人唾弃,你不觉得不公平?”
苍乔翻白眼,“我聪不聪明和别人有什么关系?”
铁牢似乎不能理解,诡异的目光在男人身上打量许久,这才道:“戒环的秘密是什么。”
苍乔张了张嘴,“不知道。”
铁牢压根不信,从椅子上站起来身形一晃居然已经到了石阶下面。他抬手抓起旁边的华雀,手指扣在华雀脖子上,“你不说,我就杀了他。”
“杀了他我也不知道。”苍乔看着他,“这东西的来历我们也一直在找。”
“这不是一直带在你身上的东西吗?”
“据说是我娘留给我的。”
“你娘是谁?”
“不知道,据说是个丫鬟。”
“你认识七先生吗?”
“不认识。”
“你可知寒月宫为何要抓你?”
苍乔无言地看了铁牢半响,“我怀疑你是谁派进寒月宫的奸细。你都不知道的事,居然来问我?”
铁牢哑口无言。半响之后将华雀扔进椅子里怒气冲冲的转身。他负手在房间里一圈一圈的转圈走着,似乎对这条进了死胡同的线索十分不满。如果把人送回寒月宫说不定就能知道一些事情真相,可那样的话总觉得会错过一个大好的时机。改变寒月宫现在局面的时机。
寒月宫的宫主一直以来都很神秘,神秘到就算是他们几个心腹也从未见过宫主模样。他们不过听令办事,这是寒月宫一直以来的传统。可如今他却不服,他既没见过对方,也不知道对方深浅,若是一个草包?或是一个滥竽充数的家伙呢?
就算不能坐上宫主位置,他也想将那藏起来的人逼出来,至少让他们看看对方究竟是什么人!
正想着,外面有白衣人冲了进来,“报!刚才有信鸽飞进了蒋戟他们之中。”
“信鸽?”铁牢转身,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去看苍乔,“难道是关于戒环的消息?”
苍乔无辜道:“我怎么知道?”
铁牢此时突然诡异地笑了,“你可知道我最擅长的是什么?”
苍乔看着他一直面无表情的脸突然有了表情,心里一阵不好的预感翻涌,“什么?”
铁牢转身背对众人,伸手慢慢解开了右边的铁面具,随后又从身上摸了什么东西往脸上涂,隔了会儿他转过脸来,那竟是石村客栈老板——石老板的样子。
憨厚,老实,面白书生,笑容可掬。铁牢连声音都变了,声线清晰朗润道:“客官,这面相你可还满意?”
苍乔张大了嘴一时半会儿什么话也说不出来。铁牢哈哈大笑,随即道:“我的易容术天下无人可比!不如我化妆成你们其中之一,混进你们的同伴中去怎么样?”
一个时辰之后,再次出现在苍乔面前的铁牢——或者该说是华雀二号,眉目模样,无一不与真正的华雀一模一样。
苍乔瞪大眼,仔细打量面前的铁牢,又转头去看同样有些错愕的华雀。铁牢也做出同样错愕的表情,两人就像在照镜子,丝毫看不出破绽。
铁牢原本高大的身子因为缩骨功而矮小了许多,他换上华雀的外衣,黑发高束瞬间从之前的凶蛮男人成了一代翩翩公子。
苍乔好半响才哇出一声,“你不去当演员真是可惜了,影帝非你莫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