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想如?何?”邵生?道:“是让他消气,还是想以其人?之道还其人?之身,遇见他之后骂他几句,让他更生?气。”
纪云蘅忙道:“自然是让他消气啊。”
邵生?往怀里摸了摸,道:“那简单啊,你说几句他爱听的就是了。太孙殿下?的性子你比我清楚,他就是对路边的一头驴生?气,也不会对你生?气,哄他两句就是了。”
世人?都说皇太孙性子乖戾,实则邵生?看得分明,许君赫对纪云蘅说什么?就应什么?。他不知道许君赫是吃坏了泠州的东西被迷了心智,还是全天下?情窦初开?的人?都这个样。总之就两个字——好哄。
他摸出?来一个短笛,再?掏出?一块绢布擦了擦,道:“别烦恼了,哥哥给你露两手。”
纪云蘅好奇地?望过去,就见他手中拿着?的其实并不是短笛,而是一个断了一半的笛子。她惊讶道:“这个是不是断了?还能吹吗?”
“能吹。”邵生?煞有其事,将笛子抵在唇边,像模像样地?吹了起来。只是断了笛子就剩几个孔,音也聚不起来,发出?的声音又?尖锐又?嘶哑,颇为奇怪。偏偏邵生?闭着?双眼,做出?了一副陶醉于音律的模样。
纪云蘅目瞪口?呆,又?觉得好笑,忍不住乐出?了声,笑道:“邵生?哥,你在吹吗?”
邵生?停了停,说道:“你得仔细听,用心听。”
纪云蘅笑道:“不能用耳朵听吗?”
邵生?都没空闲回应她的话,吹得十分卖力,一张俊脸都涨红了,发出?了阴阳怪调的声音,逗得纪云蘅咯咯笑。
纪云蘅对发出?这样声音的笛子颇为好奇,便道:“邵生?哥,让我瞧瞧你这笛子好不好?”
邵生?终于停歇了一会儿,将笛子递给她。
纪云蘅接过之后,发现这笛子果真是断的,而且缺失的部分是笛头。笛子应当是旧物,就算被精心保养爱护着?,也还是在上面留下?了许多细细密密的划痕,像是用了很?多年。
纪云蘅的指腹摸过去,摸出?笛子上雕刻的有字,但对着?满院的光,却看不清楚是什么?。
“这笛子邵生?哥带在身边很?久了吧?”
邵生?的目光落在笛子上,眸子里涌出?柔软,慢声说道:“是裴老爷送我的呢。”
纪云蘅怔然,又?低头去看,没想到会是那么?多年前的东西。
“裴老爷喜欢给院里的孩子送东西,还特地?让管事记下?了每个孩子的生?辰,若是有些人?不记得自己生?辰,就会以裴老爷收留的那日为生?辰。就算是手头拮据的时候,也会去借银子给孩子买生?辰礼,这个便是我六岁时的生?辰礼。”
“原来是如?此贵重的东西。”纪云蘅的面上浮现歉意,手指来来回回地?摸索着?笛子,道:“我方才不该笑你。”
“不妨事,就是吹来让你开?心的。笛子早就摔断了,吹不出?什么?声音来。我想吹给你听,是因?为只要你能听到,裴家人?就能听到。”邵生?笑着?摸了摸她的脑袋,说道:“云蘅,若是这笛声能让你开?心,我也不算辜负了裴老爷当初赠我此物时的好意呀。”
纪云蘅点点头,将笛子还给他,说:“邵生?哥,你再?吹一次吧,这次我不笑了。”
邵生?听后没说什么?,把笛子重新擦了擦,又?吹起来。
纪云蘅说了却没做到,听到那奇怪的声音后,还是没忍住笑起来。
“这是干什么??”
凭空一道冷声,打断了院中笑闹着?的二人?。纪云蘅与邵生?同时望去,就见许君赫不知何时进了寝宫的院子,正披着?一身月光,臭着?脸看两人?。
“良学!”纪云蘅腾地?站起来。
“你们倒是精力旺盛,深更半夜不休息,在这里玩得开?心。”许君赫拉着?一张脸,没什么?好语气。
还是在他寝宫的院子里!忙活了一天回来差点被气死!
邵生?见状,忙作了几个揖道:“这就走了,这就走了,太孙殿下?莫气,草民告辞。”
说着?就快步往外走,生?怕慢一点被迁怒。
纪云蘅看了看许君赫,又?往他身后一众侍卫瞧了瞧,纵然是有话想说,也不太敢说。
许君赫看了她两眼,随后撇开?了视线,抬步往里走。路过纪云蘅时本没有停顿,但他却感?觉自己的手一下?被牵住,柔软和?炽热的手指缠上来,分明没用什么?力道,却让许君赫一下?停了脚步。
他将手抽回,身子微侧,并不看纪云蘅,语气有些生?硬道:“别碰,没洗手,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