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就有人来报,领头的侍卫道:“泼凉水,将人喊醒。”
衙役得了?令,没用多?久就拖着容貌狼狈的王惠来了?院中。她的发和衣襟湿了?大半,哭喊着被架来了?领头侍卫面前,后面跟着哭着乞求的秋娟。
衙役一松手,王惠就站不住,软着腿跪在?了?地上,纪盈盈哭嚎一声,扑在?她身边。
“你?便是纪家主母?”领头的侍卫肃声问道。
“大人!”王惠颤着嗓音道:“可是出了?什么误会?我家老爷为官半生向来清廉勤勉,怎会落得抄家搜查呢?”
“纪昱在?天子眼皮子底下向上级官员行?贿,涉嫌私相授受,枉法?贪污,胆大包天,已经押入牢中革职查办。上头下了?命令抄查纪家,你?若是现在?将纪昱平日里与谁来往密切,受谁行?贿,收了?什么东西一一列出,或可少受些罪。”侍卫道。
王惠如受晴天霹雳,瞪着双目张着嘴却没发出半点声音,好似一口气喘不上来。
贪污受贿。
仅这一顶帽子扣在?头上,纪家所有人都要?遭殃。
昔日飞黄腾达,青云直上的旧梦在?这一刻彻底破碎,冰水自王惠的头上浇下,遍布经脉里的每一寸,酷暑里好似置身寒冬腊月。
“搜!”
随着侍卫的一声令下,所有衙役同时?动身,分头往纪宅各处去?。
这个?时?辰纪云蘅还在?睡觉,恍然一个?翻身过后,有人很大力地敲门。
她被这急声的叩门吵醒,迷迷瞪瞪下床穿衣,揉着睡得凌乱的头发刚踏出寝屋,院门就从外面被人踹开,门栓直接断裂。
外头站着的衙役正与她对上视线,似是没想到?这里还住着人,都愣了?一下。
纪云蘅见到?人,有些害怕地退了?两步,将半个?身子藏在?门后,“你?们是何人?”
来了?三个?衙役,进了?院中后,一人问她:“你?也是纪家人?”
纪云蘅只道:“我叫纪云蘅。”
衙役便道:“官府抄查纪家,所有纪家人都要?去?前院,你?也一同去?。”
纪云蘅惊讶地瞪大眼睛,没想到?此事来得那么突然,一觉醒来纪家翻天覆地。
她想多?问两句,但见衙役面容严肃,似是很凶,便也不敢多?问,只有小声道:“我只有这些东西,你?们搜查的时?候可不可以轻一点,不要?弄坏了?。”
许是她模样瞧着乖巧,说话时?显得怯弱,衙役们也没有恶声恶气,只道:“你?去?就是了?,若是你?院中没藏什么东西,自然不会有事。”
话虽如此说着,但三人进寝屋搜查时?,皆放轻了?手脚,没肆意毁坏。
纪云蘅心里慌慌的,忐忑不安地抱着小狗往前院去?。
所经之处皆可看?见搜查的衙役,将纪家翻得一团乱,有些东西随便扔在?地上,满地狼藉,不由又开始担心自己的小院。
待纪云蘅赶去?前院,就见宅中的人分成?了?男女两个?队列,正排队进入厢房里接受搜身。
凡是身上值钱的东西皆被扣下,众人小声哭着,不敢有半点反抗。
纪云蘅没见过这样的阵仗,不免被惊到?,她直愣愣地站在?边上,看?见王惠狼狈不堪地被秋娟扶着,好似双腿没了?力气大半身子都伏在?秋娟的身上。
她那昔日梳得精致且挂满各种华贵珠花的发髻也被剥了?个?干净,碎发纷乱地黏在?她的脸上,泪水远远不停地从红肿的眼睛流出。
纪盈盈也好不到?哪去?,那盛气凌人的大小姐而今也没了?半点傲气,可怜地抹着眼泪。她发上的金簪,腕上的玉镯,腰间挂着的香囊都被摘掉,再没了?富贵之相。
哭得伤心的母女在?此刻仿佛心有灵犀,同时?一个?抬头,正与站在?边上的纪云蘅对上了?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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