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月黑风高夜。勤劳的小丫鬟碧月,忙完了一天琐事,开始在院里做刺绣。
此刻身边万籁俱寂,只有树枝的暗影投射到地面上,张牙舞爪,形状可怖。一股凉风钻进脖颈,激起一身汗毛,碧月打了个寒颤,正准备回屋,背后突然传来一道低沉声音:“你有没有发现……”
“妈呀,鬼啊!”举起手里的绣框正欲砸下,来人双臂一档:“是我是我,别打!”
“冬生,你在这鬼鬼祟祟地做什么?”碧月抚抚胸口嗔怪道。
冬生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我是想说,你有没有发现,公子最近对宋小姐,好像有点不一样了?”说着又走近一步压低嗓音道,“以前看见宋小姐,就没一句好话,现在才看见人影呢,哎哟,那脸上的笑都快压不住了。”
碧月一点也不奇怪,“小姐招人喜欢,这不是很正常吗。”
“哎,可惜宋小姐是夫人的侄女,怕是有点难哦。“冬生叹道。
碧月只比宋安宁早一个月入府,自然不知他为何要这么说。
“四年前沈夫人病逝,你可知道。”
碧月点点头,当时这可是金陵的大事,沈夫人孟兰身份尊贵,又是宁远候府的嫡女,却突然病逝,听说当时宁远候府还带人来大闹过一场呢。
冬生继续道:“沈夫人病逝后,我入了府来公子身边伺候。听府里的下人议论,当时一直是现在这位夫人端药伺候着,怕不是暗中做了手
脚……”
“嘶,这可不敢乱说。”碧月轻拍了下冬生,左右张望一番,见真的没人才放下心来,疑惑道:“这话可有什么依据?”
“想那沈夫人也是将门之后,行事雷厉风行,连老爷都要压过一头呢,怎么会一场风寒就倒下了?”冬生煞有介事说到,“当时侯爷领兵出征,少爷又去了书院求学,可不是给了现在这位可乘之机了。偏偏沈夫人去了后,原来的方姨娘就被扶成了正室,少爷心里记恨着她,对沈小姐心里怕是……”
碧月不太相信:“若是真的,怎么现在这位方夫人还安然无恙呢。”
“当初宁远候府来闹了一场,但是没有证据,又有侯爷拦着,也无可奈何,只是听说从那之后,宁远候就和咱们府渐渐断了来往……”
碧月没想到,背后竟是还有这番纠葛,心下不由为宋安宁担忧,自己得赶紧提醒小姐,要少跟夫人走动的好。
进了内室,刚唤了声小姐,却看见宋安宁正和她最近的新宠玩得不亦乐乎。
前几日上街,竟碰见有卖波斯猫崽的,宋安宁哪里忍得了,当下挑了只最貌美的抱回了家。还在自己床边摆了张圆形小榻,铺上雪白柔软的垫子,没事就把小猫崽抱在怀里,还给其取名乖宝。
碧月拿了碗牛乳进来,倒进乖宝的食盆,宋安宁在旁边看着,活脱脱一副痴汉样:“看这一身柔顺的毛发,这粉粉的小鼻子,这晶莹
剔透的眼珠子,啧啧啧,连喝奶都这么可爱呢。”
“小姐,我看你不像主子,这小猫反倒成了主子了。”
猫奴宋安宁丝毫不在意,边逗猫边问道:“对了碧月,你刚刚想跟我说什么来着?”
听了碧月一番转述,宋安宁只觉得这事怕是没那么简单。
她其实并不关心沈明轩上一辈有什么纠葛,毕竟自己又不是来当金牌调解员的。不过,如果此事真跟方氏无关,那她先前连带着不被沈明轩待见,岂不是亏大了!
看来自己还是得找机会,再探探方氏和沈明轩的口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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