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至连忙说不是,乖乖的守在一边等着顾烟寒吃饭。用膳结束,她还帮着丫鬟们一同收拾残羹。
顾烟寒起身去看院子里阴干的药丸。席慕远精力旺盛,她上次做的避孕药丸已经快没了,只能做新的。今天太阳不错,还有风,晚上这些药丸便能成了。
顾烟寒巡查过后,满意的回房换衣。出来的时候,看到冬至还在:“你怎么还没回去?”
“奴婢是王妃的丫鬟,来伺候王妃。”冬至低眉顺眼,眼角下意识的瞥了眼自己用衣袖挡住了自己的手。
顾烟寒忙着出去没有留心:“不用来了,往后没事少来正院。”
冬至颔首离去,顾烟寒也带着夏至出去门。首先去了趟状元书局,书局依旧开着,但生意显然没上次的好了。顾烟寒去卖小黄书的角落里翻了翻,发现都是圣贤书。
她穿的仍旧是男装,老板见她来,连忙解释了一番朝廷不让卖小黄画本的事,表明他也是受害者,绝不是要昧她的银子。
顾烟寒表示理解,见老板人没事才离开。
随后,她又在街上乱逛起来。逛的较多的是木匠店,她买的四合院里那一套家具都陈旧的很,必须换新的。
心里暗暗将各家家具做了比较,她也不急着预定,慢悠悠又去了别处。
她心里最理想的状态还是希望能盘下一家药铺做幕后掌柜,这样既有稳定的收入来源,她又懂药理,不会轻易被人骗了去。
然而,京城达官贵人们多,药铺们的生意也好,顾烟寒走了好几家都没有出售的意思。
正当打算去天香楼吃饭的时候,忽然看见前面一家店铺门口围着不少人,指指点点的说是医死人了。
顾烟寒在扫雪的保护下挤进了最前面,看见一男一女两个人正对着名为济世堂的药铺破口大骂,两人身后是一卷草席裹着什么。
“庸医!庸医害人啊!”贼眉鼠眼的男人捶胸顿足的指着济世堂的招牌大骂,“我弟弟就是被这里的狗屁大夫给医死的!”
“呜呜呜……我可怜的弟弟啊……你怎么年纪轻轻就去了啊……”一旁的女子也假意哭着。
济世堂头发花白的掌柜满脸尴尬与无奈:“我说张虎兄弟……你弟弟的死,真的不是我们……”
“不是你们是谁!我弟弟昨天还生龙活虎的!怎么早上吃了你们一贴药就死了?不是你们害死的是谁死的!”张虎立刻反驳,他婆娘也跟着更大声的哭了起来。
掌柜愈发的无奈与焦急:“真不是我们……张龙兄弟当时就不行了,我们说救不了……是你说非要用药吊着的……”
“乡亲们听到了!是他亲口说救不了的!救不了怎么还给我兄弟开药?就是你们害死的!赔钱!”
“对!赔钱!”张虎婆娘跟着囔了起来。
一旁有围观的路人摇头叹息:“济世堂真倒霉,怎么就摊上了这个混世魔王……医死了他弟弟,他还不得闹得不成样!倒霉啊倒霉……”
顾烟寒眉头微挑,瞥了眼那草席外露着的一双苍白的人腿,走上前去将草席掀开。
扫雪与夏至连忙想要阻止,却被顾烟寒挥开。
张虎一愣,转过头来怒斥:“谁让你掀开的!你也是济世堂的走狗吗!”
扫雪上前就是一个嘴巴子:“嘴巴放干净点!”
张虎还想要骂什么,扫雪长剑出鞘抵在了他的脖子边,泼皮张虎顿时没了声。
顾烟寒拿出两张帕子包在手上,仔细探查了死者张龙的尸体,又问:“你们早上给他吃的是什么药?”
正惊恐着的张虎哆嗦着指向济世堂:“就、就是他们开的……”
“药方呢?”顾烟寒又问。
张虎给自己婆娘使了个眼色,那被扫雪吓得连哭都忘记的女人这才反应过来,颤巍巍的将药方拿出来。
顾烟寒看了眼,这药方是普通的温养补药,没有问题。而张龙的尸体之上,满是青紫色的伤痕,新旧都有,这不过十来岁的孩子,一看就是长期遭到虐打。
仔细探查着尸体的每一寸,顾烟寒在张龙半开的衣襟处发现了一道圆形的伤痕。是新伤,但如今已经变成了紫黑色,而且就在心口的上方。
顾烟寒站起身来将帕子丢开,问掌柜:“药方是你们家开的吗?”
掌柜点头,顾烟寒又道:“那麻烦掌柜的与我那些艾叶洗手,再去找个报官,我帮你们解决了这事。”
掌柜闻言大喜,连忙照办。他是外地人来京开的医馆,不像其他医馆那样都是大人物做背景,因此生意一直都做的马马虎虎。如今见了顾烟寒衣着谈吐皆不凡,自然不敢慢待。
顾烟寒正要进医馆,一旁挤进来一个身穿衙役服饰的人,嚣张的问:“怎么了怎么了?何人闹事!”
“表哥!你总算是来了!”张虎连忙跑到那人面前,哭诉一番,指向顾烟寒之时又变成了凶神恶煞:“表哥!就是她坏了我的好事!”
“这是谁?”顾烟寒疑惑的问。
“是本地的地保。张虎就是仗着有他撑腰才为所欲为,他的老舅还是在京兆尹当衙役的……公子,您真的有把握吗?”掌柜担忧的问。
地保想要上前,被扫雪拦住。顾烟寒慢悠悠的洗过手,才走出去。
“你是什么人,竟然敢与杀人犯在一处?莫不是同党!”地保表哥当即怒斥。
顾烟寒一个眼神过去,扫雪会意的抬手又是一巴掌。
地保大怒:“混账!居然敢动官差!活腻味了!”他抬手又要冲上来,再次被扫雪一脚踹了出去。
顾烟寒这才瞥向张虎:“我问你,你是不是经常打你弟弟张龙?”
张虎神情闪烁:“我……他是我弟弟!我怎么可能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