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做清官当然好,但凡有贪财的念头,”陈谦梵支着下?颌,瞧着窗外夜色,稍稍沉吟,声音又隐晦了一些,“刀头舐血,这?点不好。”
“……”
温雪盈听着,感觉后?脊跟着一凉,及时扬声承诺:“我肯定超级遵纪守法啦,虽然有的时候是有那?么一咪咪的,利欲熏心吧……但我还是能守住底线的!”
他说她乖,倒不是低眉顺眼的那?种乖。
虽然温雪盈也会说漂亮话,但她的本质是单纯的。
她的嘴甜跟旁人带有目的的溜须拍马不一样,说简单点,她连他的心眼都?看不破,又拿什么去宦海浮沉?
被人摆一道,都?不知道刀子从?哪儿进的。
不过陈谦梵没说这?些,她有独立判断的权利。
于是接着给她客观分析:“还有一个关键,工作难以变动,相对而言没有那?么自?由,生活反复,热情会衰退,你大概率得在这?样的环境里待到退休。”
“我要?是干得不爽我就走,不行吗。”
他说:“千辛万苦到那?个位置,能舍得吗。”
“也是啊,”温雪盈想了想:“舍也舍不得,逃也逃不掉。”
“也许氛围不那?么复杂,没到尔虞我诈的地步,但是你得习惯斗争,留心眼。熟悉里面的规则,人情世故,需要?花一定的时间。”
说到人情世故,温雪盈想起什么。
廖琴和温哲的人脉虽然不在仕途上,但是廖琴很会精打细算,她知道陈家有,这?也是她撺掇温雪盈进体制的原因之?一。
选调生比公务员晋升快,如果朝中?有人,更是如鱼得水。
温雪盈沉默好一会儿,陈谦梵也没接着说话。
她在思考提这?个事会不会面子上过不去,但聊都?聊到这?儿了,再找机会就更难开口,犹豫半晌,她便小声地问道:“你家里……是不是有亲戚在省政府啊?”
陈谦梵倒是很坦荡,没避讳她的用意:“明年小叔过生日,必要?的话,会带你去打个招呼。”
温雪盈微微一笑。
舒服了。
车子开上了大桥,确定没什么行驶上面的问题了,陈谦梵把?手里的西装往后?座一丢,姿态微微松弛了些。
温雪盈问他:“我要?是真上岸了,你会支持我吗?”
“你能权衡好,我当然支持你。”
她眼睛弯弯:“嘿嘿,我看你就是想少走二?十年弯路。”
他也笑了下?,淡淡的。
“是。”
然后?说:“以你的能力和性格,做什么都?会很出色。”
陈谦梵话音刚落,两人就聊不下?去了,因为后?面的车一直在按喇叭。
开了四十多码的温雪盈不耐烦地啧了一声:“好吵啊他。”
虽然她开的是有点慢,但是这?种路怒症真的是……
陈谦梵很镇静:“不理,保持你的车速。”
于是很快,那?辆车超了她,开到前面去。
耳边终于安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