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您真是太好了。”林知春感动得说不出话来。
“你好好休息吧,你现在已经安全了,忘了那些可怕的事,这两天你似乎在做恶梦呢。”
“是。一合眼好象又看见可怕的风暴,周围人绝望的表情,又想起弟弟在受苦,心里难过害怕。”
“别怕,别怕。”花庭月怜惜地安慰她,道。“一切都过去了,你好好睡吧,我给你唱支歌好不好?”
“好。”林知春乖乖地躺下,望着他的眼光满是依恋濡慕。
花庭月圆润低沉的声音响起:
“有所思兮,采芙蓉于山阿,
路阻绝兮,愿寄言于浮云,
念无穷兮,浴兰汤沐芳,
捐余玦兮,遥谓其所思。”
林知春闭上眼睛安心睡去,长长的睫毛一动不动,脸上是满足的笑容,不再受恶梦的困扰。
屋外,叶鸿身形挺立,瞧着里面的两个人,面沉如水,眼神冷峻。这是救人以来他第一次来这里。
花庭月轻轻为她盖好被子,悄悄地出去掩上房门。对叶鸿笑笑说:“这个女孩实在令人可敬呢。”
叶鸿瞅了他一眼,不吭声。
花庭月只好自己又接一句:“在那种危险绝望的境地,她居然能坚持了好几天,真是难得。”
叶鸿还是不吭声,过了一会儿才缓缓地道:“几天没见你,一见面你嘴里只有那女孩如何如何。不问我如何。”
“哦……”花庭月无语,你不是好好的吗?难道又受了伤还是怎么了。
“她的身体好点没有?”叶鸿的声音又恢复了以往的冰冷。“好了让她走人,问剑山庄不方便留女人。”
花庭月有些不满他的态度,却不好表示出来,只是温和地说:“她快好了,想去京城寻亲,我想她一个弱女子孤身上京很不安全,不如请叶庄主派个人护送她好吗?”
说着,望向叶鸿,脸上满是期盼的表情。
“哼,你当我这里是慈善院,救了她给她点钱让她走已经不错了。”叶鸿声音更冷,看花庭月这么疼惜那女孩,他没来由的觉得有些不痛快。
“可是她要去京城救他弟弟,他弟弟几年前被卖到京城当娈童,要救人有些麻烦,她一个女孩儿怎么能办得了这种事。”花庭月又恳求道。“所以请叶庄主派个人送她去,有个男人去跟老板交涉总是好些。”
叶鸿看他小心翼翼地恳求,一脸的期盼,提起娈童不由得忆起不堪回首的往事,一时间默不作声。
花庭月见他不说话,以为他瞧不起娈童,道:“她弟弟做娈童也是被逼的,若不是情势大所迫,谁愿意被卖做这种事,谁会把宝贵的身子来受人玷污。”
“再宝贵的身子也难免脏了。”叶鸿思绪飞回,冒出这么一句话。
花庭月有些不高兴了:“叶庄主怎么也执世俗之见,世间人人平等,谁又比谁尊贵一些,谁又比谁卑贱几分,有的人命不好误入泥淖,可是心灵却是干净的。被迫做那种违背意愿的事,本该同情帮助才是。现在做姐姐的好不容易有了弟弟的下落,牵挂忧心,我们既然有这个能力,为何不施以援手?”
“你很同情他姐弟二人么?”
“当然,弟弟被逼做了娈童,姐姐不远千里冒生命危险来救他,遇了海难靠着救他的信念熬过生死关,不但令人同情,更令人敬仰。”
“哼。”叶鸿忽然一声冷笑。“他们哪里用人同情,弟弟虽被迫做娈童,可是还有个亲人牵挂他为他忧心,他也算是有幸了。做姐姐的知道弟弟活着,心里有着盼头,活得更有幸。需知世上有的人连这点幸福都没有呢。”
说着,心口又象是被扎一样的痛,好象刺透了用时间来包裹的盔甲,重新撕开了尘封已经的往事。
花庭月却不知他什么意思,只顾自己说道:“请叶庄主帮个忙,你若不肯,我只好给家里去封信,请家里人过来送她。”
叶鸿回过神来,听到花庭月的话,心里更不痛快,道:“你以为我会这么小气么,等她身子养好了,我自会找人送她。”
“多谢。”花庭月脸上洋溢着喜悦和光采。
“这又不是你的事,你谢个什么劲?好象你是她的什么人似的。”叶鸿仍是不满的口气。
“无论她是什么人,帮助别人总是件愉快的事。”
“怎么愉快?”
“因为让你知道你是有价值的。”花庭月很认真地说。“人活着,为了被需要和爱护而活着,”
“价值?”叶鸿抬头看看天上的云,象是个懒散的人在漫步悠然地俯视世人。心里又叹,每个人活着都是有价值的吗?我活着的价值是什么,又是为了谁,谁会需要我。刀枪冲杀,机关算尽,结果一样都讨不回。
作者有话要说:人做一件好事,不知道在什么地方什么时候会得到回报。
叶子只会杀人,好不容易救一回人,居然在意想不到的地方得到回报。
比如王熙凤一辈子只做了一件好事,就因为这件好事,女儿被人救了。
所以说,做善事还是会积德滴。。
昨天晋江抽风,正好不更文,过了一个海皮的夜晚。祝亲们国庆愉快,吃一大堆好吃的不发胖。。
哦,又话唠了,黑犬黑犬退下
10
抚琴解忧
接下来的日子过得悠然惬意,花庭月陪着林知春,给她炖补品将养身体,她醒着时就陪她说话讲故事,睡着的时候或在屋外或在床边,守护着她。她的身子极其虚弱,床上躺了六七天,刚刚好了一些能下床走路,她就急着去京城救兄弟。花庭月见她这么忧心牵挂,想到一路上有人照顾她,也不再阻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