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高高低低的房屋之间穿行,想绕到仪表厂后门附近,再用神识查探一下洞里的情况,飞驰中,一道黑影忽然不知从哪冒出来,并行在他身旁,速度跟摩托车不相上下。
张恕侧头:“墨虺?”怎么又来了?
墨虺说:“妖魔有很多隐藏气息灵光的手段,我想害你多得是下手机会。”
张恕心里松了松:“你来干嘛?”
墨虺以蛇形在离地一米的距离爬飞(?)行,知道张恕见过那个人的样子,连人形都懒得变了,一条大黑蛇的外形,蛇首眉心还有一块白斑。
听到张恕问,没好气地说:“那个人到底在哪?”
“哦……我明白了。”张恕忽然刹车,跟着腿一甩,风衣掀起来,衣摆还没落下摩托车已经收进了坤袋,然后改步行,顺着一道几百米长的石阶往下走。
墨虺冲出去一截才转回来,为了表示诚意,它也不飞了,肚皮贴在雪地上,爬行在张恕旁边,不过因为它太大,蛇头一昂,比张恕腰还高,几乎要到肩膀,不看尾巴,还挺雄的。
既然不是死敌,要跟就跟,张恕无所谓。
“你不说你跟那人到底有什么关系,别想我告诉你他在哪。”
墨虺龇牙,桑竹籽剑立即对准了它的嘴巴,硬的来不了,它只好来软的——话说它本来就是软的。
“你告诉我,我把我找到的灵草位置告诉你作为交换,如何?”
收回飞剑,张恕抖掉不知墨虺故意还是无意的扭动中溅到他靴子上的雪,接着往下走。
墨虺吐下蛇信,再接再厉!追上去说:“方圆百里内,灵气虽足,但想找出上百年的灵草,却也不是容易的事,比如一百年的陀螺果……”
张恕连陀螺果是什么东西都不知道,虽然听出墨虺诱惑的意思,但不知道的东西他就是想装出感兴趣的样子都装不出来。
“两百年的天砂藤,吃了可以生出鳞片。”这可是墨虺受伤的时候都没舍得吃的灵草!
不过……
张恕很正直地问它:“我长鳞片干什么?”
“三百年的杨柳木,你可以再做一把飞剑。”
张恕摇头:“一把够了。”一把他都没玩熟,还想再弄一把?吃多了。
而且看墨虺十分忌惮桑竹籽剑的样子,这把剑所能施展出的威能恐怕他现在用得出的也十不及一吧!
墨虺蛇信子左吞右吐,想起听人类说过的一句话: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
破釜沉舟了!
“五百年的少阳紫官草!你就算元神受损,也可以用它恢复!”
恢复元神?
尽管不知道云鸠的元神怎么样,但张恕动心了,就算云鸠的元神没受伤,有了这个什么紫官草,也许就能唤醒他?云鸠自己肯定知道要怎么做才可以最快最有效,好过他这么瞎猫碰死耗子的碰下去。
但把古青华的下落告诉墨虺,万一这两个是仇敌,那不等于害了古青华?
墨虺看出张恕动心,顿时不急了,扭扭扭地爬在旁边,等着张恕自己张嘴要。
可过了会,张恕拿定了主意,说:“还是那句话,你不告诉我你们的关系,我不会告诉你他在哪。”
五百年的灵草一定灵气很足,既然墨虺说了在百里之内,他就不信自己去找找不出来。
墨虺“pia”一下,蛇脑袋摔雪地里,等半天等出这么句老话,真无力。
仪表厂里有好几千人,看来王立和庞五的收容区真的弄起来了。
厂区墙上拉了双层铁丝网,门口还垒了沙包,架着机枪,看起来防范严密,可要是来个变异丧尸,这些东西根本就起不了用,只让张恕看得好笑。
不过h镇丧尸少,有变异丧尸的可能性也降低了,对付普通的,这样子倒也足够。
他在仪表厂大门口旁边的一幢八层楼顶层,不用神识就可以把下面看得一清二楚。
两群人在门口僵持,想来就是庞五一边,李头一边,李头这拨人是张恕跟庞五和王立分开之后才来的,所以他没见过,看李头手下用枪很熟练,来了以后想必庞五和王立接纳是接纳下来了,但肯定把这群后来的当威胁,时不时找茬找麻烦,到了今天,两边终于彻底翻脸。
大门口这谁敢冒头就是一串子弹扫过去,厂区里的人也分了两派打游击,没武器的都躲在屋子里。
双方的人都想攻占大门接应从外面找回来的自己人,互相阻拦之下谁也走不到大门口去。
后门附近的围墙被拆了,洞口的几十亩田地和靠仪器厂那边的田地连成了一大片,用简易的铁丝围墙围起来,这片田地里,现在也成了战场,时不时有人打冷枪。
张恕盘膝而坐,离地一尺,神识锁定山顶水塔下的一群孩子,就再也不动了。
先看看这两边会打出什么结果来再说。
墨虺盘在旁边,无精打采地看着下面情形。
过了几个小时,天黑下来,冲突却越演越烈,庞五手下火力猛,但李头这边的人枪法普遍很准,双方在这几个小时里各自死了几个人。
还是白天出主意拦截的女人,和她同伴分开后,她带着一个十几岁的少年,偷偷摸摸地绕到厂区西边,顺着田地和墙之间的水沟悄悄摸到山下。
两人身手不错,竟然没路找路地爬上山顶,跟上面的人汇合后,有两个堵着那条夹壁山道,不让庞五的人攻上去,而那一边,两个女人和少年慢慢地,几乎是完全用接力的方式把几十个孩子抱下石头山。
庞五的人就在土路上来去,但没有一个发现山顶被困住的人已经把小孩子们弄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