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快步迎上前去,席慕远在离她尚有一段距离的地方停下,没有让扬尘接触她。
“王爷……”
席慕远翻身下马,一开口就问:“诗诗如何?”
顾烟寒的心一沉,见席慕远已经迈步掠过她要往里面走,忍不住喊住他:“王爷,你就没话与我说吗?”
“你怎么来了这里?”席慕远问。
等着他解释的顾烟寒被又仿佛被刺了一刀:“王爷这是质问我?”
“我先去看诗诗,有事一会儿再说。”席慕远无心与她争论这些,不负责的丢下这句话快步走向屋内。
顾烟寒望着他决然又担忧的背影,站在原地发现自己像是被个抛弃的可怜虫。
她故意落在后面慢慢的走回到院内,屋里已经传来了诗诗低声的哭诉:“爹爹好痛哦……诗诗好痛……爹爹……爹爹……那是你的王妃吗……那她会是我娘吗……”
“不是。”
很平淡的两个字,却像是从未承认顾烟寒的身份一般。
哪有庶女不认正妻做母亲的……
顾烟寒站在原地不动,扫雪有些担忧:“王妃?”
顾烟寒转身走到一边,问:“为何会将孩子养在庄上?王府里不行吗?”
扫雪迟疑着道:“您没进府之前,王爷担心府里的姨娘们会将诗诗教坏……”
原来席慕远的心也能细腻到这个程度。
顾烟寒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这双手在王府后院苦苦挣扎,席慕远怎么就不怕她被那些姨娘们吃了呢?
说到底她对他而言,还不是那个重要到不能出任何差错的存在。
顾烟寒自认没有什么优点,但比谁都清楚感情之事不能强求。她要的感情是一生一世一双人,是无论什么时候都放心的依托后背,是时时刻刻的信任与无条件的坦言。
而不是这般,隔三差五就能出现意外,三天两头就有惊喜,还有那么多妾室。
她知道自己追求的感情几乎不存在,所以既然得不到,她也就不想要了。
“扫雪,告诉王爷,我有话跟他说。”顾烟寒深吸一口气道。
扫雪进屋,没一会儿又出来了:“王妃,王爷说有什么事一会儿说,让您先去休息会儿。”
人家父女俩的天伦之乐,她一个外人当然是不能打扰的。
这里的所有人都知道席慕远在这里养着一个女儿,偏生她不知道。
就像上一世她放假回家,看到陆篱抱着另一个女人从自己的床上起来。家里所有人都知道了,唯独她不知道。
顾烟寒觉得自己这个王妃就是一个笑话,对扫雪又道:“那算了。等王爷有空,你让他尽快把和离书写了。”
“王妃?”扫雪愕然。
顾烟寒夺过一旁的马策马而出。
煮酒惊呼:“快拦住王妃!”
扫雪连忙回屋禀告,席慕远追出来之时,顾烟寒已经骑着他的汗血宝马跑出去了老远。他夺过扫雪的坐骑去追,但又怎么比得上汗血马,硬生生的将人跟丢。
此刻他无比后悔让汗血马也认了顾烟寒为主,不然的话,她哪里能逃!
“一旦王妃回府立刻来报!在周围的所有路上戒严,一旦看见王妃立刻送回!”席慕远不明白顾烟寒为何不等他就走了,他明明说了一会儿就跟她解释。
顾烟寒不认路,汗血马初来中原也不认路。等到一人一马停下来之时,顾烟寒都不知道自己在哪里了。
放眼望去是一片分不清方向的森林,顾烟寒下马安抚了汗血马一会儿,牵着它往前走去。
“你说,王爷会来找我们吗?”顾烟寒问。
被取名为闪电的汗血马打了个响鼻。
顾烟寒一笑:“我也觉得他会。毕竟你可是匹汗血宝马,他可舍不得你。”
闪电又是一个响鼻,大概是非常赞同顾烟寒的话。
西边的火烧云红了大半的天际,顾烟寒思索半天,隐约记得庄子是在京城南边,因而决定继续往南走去。
闪电驮着她往前而去,天黑前成功找到了一个小镇。顾烟寒找了个客栈,掌柜的见她衣着不凡,当即便当贵客供着。
“夫人是打尖还是住店?”
“住店。给我的马拿上好的草料喂着,再来一间上房。”至于晚饭,她一点胃口也没有。
掌柜的照做,顾烟寒躺在床上辗转难眠,一夜未睡。凌晨时分,窗外蓦然传来了响声。
顾烟寒的神智立刻从席慕远三个字上清醒过来,拔下金簪握在手里做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