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随宁“哈?”了一声,“你认真的?”
“那当然,我大哥令人见之忘俗,小哥哥当顶流不在话下,你的斐然哥哥学生物的,跟理工男比也许够了,跟他们比不够。”
方随宁气得呜呼哀哉一脸沉痛:“我没想到,你年纪轻轻就瞎了。”
这话说的。
商明宝低头咬了一口龙眼:“我又没见过他,他整天神出鬼没的,连饭都不吃。”
方随宁大惊失色:“啊????”
商明宝不明所以:“啊?”
两人四目相对半秒,方随宁脱口而出:“你那天摘月见草——”
真相就要呼之欲出的这一秒,门廊上传来由远及近的脚步声,兰姨的嗓门大得欲盖弥彰:“斐然,你回来啦?”
“我草死了。”方随宁唰的脸色一变,丢下碗勺屁滚尿流地起身,双脚在地板上一个出溜打滑:“死了死了……”
向斐然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回来?!
标本室整洁得令人绝望,根本没地方躲。啃着指甲无头苍蝇般转了两圈后,方随宁一个滑跪,漂移到了唯一一张沙发椅后:“我在这里先躲一下你帮我我挡挡!”
商明宝傻在当场:“我怎么挡?!”
“随便挡!你是客人他不会骂你的!”
钥匙插进锁孔,传来细微的转动声。在这令人窒息的零点一秒后,一切兵荒马乱都戛然而止。
商明宝根本来不及有任何反应,嘴里含着冰,条件反射坐了个板正笔直。
心脏汩汩跳着。
午后热风随着门扇推开涌入,拂起了商明宝额前的碎发。在她一瞬不错的视线中,单肩挂着一只银色背包的向斐然推门而入,左手肘弯里则抱着一盆蕨类植株。
西晒的阳光从门口递进来,如一片橘色海,笼罩着他周身。他一边脱鞋,一边漫不经心地抬眸——
视线相对的瞬间,屋内静默,两个当面的一个避难的都被按了暂停键。
商明宝脱口而出:“舅舅?”
方随宁瞳孔地震:哈?????
向斐然:“……”
就说,拖延症要不得。
他的冷静自省中带有不易察觉的认栽感。事已至此,他只好暂时放弃追究她为什么在这里,转而拉开书包拉链,从中掏出一本证件。
那上面印着一所全国知名名校的名字和校徽。
商明宝在剧烈紊乱的心跳中接过,纤长的眼睫始终垂着,不敢看他高大身影。
心里其实早有答案,不是么?
她吞咽一下。
好安静,安静到心脏在鼓膜处造反。
封面被她指尖轻巧揭开,蓝底公式照撞入眼前。
一张绝不允许人忘记的脸,一双锐利淡漠的微挑双眼。
下面写着:
向斐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