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是拥有如此庞大的存在感。哪怕他本身其实是鬼。
完了!辛绚心中大哭。他还没想好脱罪的措辞,鬼王怎么就回来了?
掌中的白玉碎片凌乱陈尸,罪证确凿,辛绚直如热锅上的蚂蚁,猛然急中生智,用力合紧手掌。
被刺穿的痛楚汹涌传来,辛绚忍住闷哼,摊开手一瞧,登时傻住。
细致白嫩的手心,多出一道道长短不齐的伤口,有的伤口甚深,偏偏,就是不见一滴血。
正所谓人一急就昏头,就像他,竟忘了自己身为鬼魂,何来的血肉?
绕是鬼城中的空间法术再强大,感觉有多么近似于人间,可有些本质上的东西,始终是无法替代的。
少了那几滴鲜红的血,凄惨度无疑大打折扣。
苦肉计……惨败!
要不要改用眼泪攻势?辛绚思量。可是,昨晚他已经哭了太久,哭到在鬼王眼皮底下累得睡着,现在想叫他哭,恐怕拿鞭子抽都不起效了。
在他脑筋乱转的时候,鬼王却已来到他身后,对状似发呆的他出声唤道:「辛绚。」
「啊……?在!」
警钟敲响,辛绚腾地起身立直,面对鬼王目不斜视,直若一个等着挨批的小小兵。
然而鬼王并未显露愠色,面无表情地将他从上到下审视一遍,淡淡道:「衣服很合身。」
辛绚一愣,垂下脸,看了看自己这身行头。
一件蓝白相间的缠枝花纱单衫,一条黑绔,简单而又相当清爽。他醒来后看见它们摆在桌上,明显不是鬼王的尺寸,于是就拿来穿了。
虽然早猜到这是鬼王为他准备的,但是猜想和亲耳听见,所得感触到底是大有不同。
要知道,当时穿上衣服的时候,他还在肚子里将那狠心抛下他的鬼王咒骂得一塌糊涂,合该天诛地灭。
哪像现在,只晓得美滋滋地笑,若是有尾巴,简直要翘上天去了。
不能理解他在傻笑些什么,鬼王皱眉,又道:「手给我。」
「哪只手?」辛绚眨眨眼睛,反正心情好,索性将两只手都伸了出去。
「右手不必。」
这样说着,鬼王从袍袖内取出一只手镯,弹开嵌扣,然后握住辛绚的左手,将手镯戴上去,再卡紧嵌扣,才将手还给辛绚。
整个过程,辛绚看得两眼发直,嘴都合不拢,因为实在太惊讶了。
他他他送我手镯?这是什么意思?什么意思??什么意思???……在辛绚脑子里飘来荡去的,只有这样一句越来越大声的疑问。
辛绚神奇的表情,总能令鬼王不着边际,不可理喻地瞥了他几眼。
「有没有哪里不适?」鬼王问。